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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城门缓缓打开,吊桥放下。孙争英领头,率领徒手绿营兵整齐开出城。并交出了自己的大印和佩刀。郑河安对于孙争英嘴里总是提起的“先祖乃前明孙可望”并无感觉,觉得是个冷门将军。琢磨着待打完仗再奏报陛下。……他骑在马上,对集结完毕的士兵们训话。“荆州八旗弃城而走,他们走不远!”“第2军团的弟兄们,追上他们,干掉他们!”“万胜!万胜!”士气高昂,军心可用。这一次,轻步兵倾巢出动,甚至连旗帜都不带!每个营携带一门2磅炮以备不测,炮弹仅带10发。尽量的轻装,只为了尽快追上荆州八旗,全歼他们~……6000人,紧跑慢跑。一路无言!尽量节约体力。第2军团的征战经验丰富,士兵们实际年龄不大,但是军龄不短。郑河安骑着马,审视麾下军队的行军表现,颇为满意。士兵们的腰带上,挂满各种零碎。弹药盒、刺刀、简易配套工具、棉布毛巾、葫芦~背后是干粮袋、工兵铲、薄被褥。燧发枪在四方被褥之上横背,士兵用手拉住枪带即可。……吴军的携行装具经历了多次改善,武装带将重量合理分配。腰、肩合理受力。颇受士兵好评。不过,军靴却是毁誉参半。好处是结实,防刺功能理想。前线士兵反映,不慎踩到清军预设竹签,基本可以无视,甚至对材质堪忧的铁蒺藜都有一部分防护作用。但是,不舒服!夏天闷死人,冬天不跟脚。军靴底子硬,走路不适,好像挂着一块砖,这是个经久不衰的问题。即使在材料学日新月异的时代,许多郭嘉的军队,仍然被这个尴尬的问题困扰。吴军内部对于军靴的争议,从未停止过。目前的方案是,每个士兵的背上再挂一双草鞋或者布鞋,由指挥官和士兵自行决定。……第2军团出发前,为了轻装快速行军,全员换下了军靴,改穿布鞋或者草鞋。幸好,天气虽然开始变凉,但却未曾下雪。沿途所见农田,有的已被收割,有的无人问津,有的甚至被人放火烧过。总之,今年湖广的秋粮损失肯定不小。作为穷苦人出身的郑河安,心中无限感慨。不过,这不是自己该操心的。文官学校那帮人在战事开启之时,就成群结队的搭乘运输船跟着来了。军队在前面攻城略地,他们在后方默默接收。……郑河安催马,大声鼓励:“快,加快速度,跑起来。”“荆州八旗这块肥肉,我们军团要独自啃下来。绝对不能重蹈武昌城的教训。”激励很有效,肉眼可见的,行军速度加快。士兵们骂骂咧咧,开始小跑~“康娘,康娘!”军官们一想起被第4军团莫名其妙的抢走了攻取武昌的首功,领走了陛下赏赐的10万枚银币,就觉浑身烦躁,想骂人。甚至想打人!找个机会暴揍落单友军,出口恶气。……以郑河安为首的阜阳系军官一致认为,若是拳脚械斗,放眼整个苏鲁豫皖创业带,只有徐州佬值得重视!徐州,自古属于江苏。但是风格格格不入。徐州人的武德,历经2000多年未曾有一天衰弱,也从侧面说明了徐州老乡的尴尬处境。一到乱世,各路枭雄觊觎徐州,轮番恶战,念叨着“自古彭城列九州、龙争虎斗几千秋”,当徐州是心肝宝贝。谁能控制徐州,谁就得到了半个中原。然而,天下大定之后,徐州?徐州在哪儿?朕记得在那边布置了10万精锐,彭城父老可以安心种田。总之,只要天下太平,徐州的存在感就低的令人发指,甚至不如某些边疆风景秀丽的小镇。……前面,枪声陡然响起。荆州八旗断尾求生,留下了1000人依托被废弃的小村寨阻击。郑河安在千里镜中望的真切。冷笑:“留下3个步兵营,1门炮,不要进攻,围困他们。”“是。”大队人马绕开官道,多走了2里路,继续追击。从荆州到宜昌,官道就这么一条,不怕荆州八旗改道,除非荆州将军恒龄放弃所有辎重还有妇孺。郑河安想到这里,催马冲到一处小土坡,大吼道:“弟兄们,凑出一个轻装步兵连,除了弹药什么都不带。作为大军的先锋,给老子玩命的跑,日落之前必须咬住八旗。”……路边,自诩腿脚好、想立功(挣钱)的一个步兵连,扔下了满地的零碎。,!然后,撒丫子飞奔。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望见了前方的灰尘。少尉摘下葫芦,一顿猛灌清水,又撕下干饼塞进嘴里补充能量。所有人摘下燧发枪装填完毕后,追了上去。没过多会,就望见了狼狈奔跑,队伍臃肿的荆州八旗。一阵枪响,担任后卫的骑马旗丁倒下20几人。……坐在大车上的荆州将军恒龄,捂着受伤的右臂挣扎着起身。“报~吴军先锋追上来了,正在和后卫交火。”“多少人?”“不,不知道。”在场所有将佐,表情悲凉的望着恒龄。等待主心骨做出最后的决断!实际上,就2条路,一曰生路,二曰死路。生路:仅存的500名旗丁上马,果断丢弃所有辎重妇孺,不回头的往西跑,跑进大巴山。死路:全军回头,拼死一搏。生路和死路,就像是平行线,永远不相交。但是根据最新数学理论,平行线也许有极其微小的概率,相交~……恒龄摘下头盔,用完好的左手揉搓面皮,泪珠滚滚低落。周围人齐刷刷跪地:“主子,要死死一块。”“拼了!”“对,和汉贼拼了。”要说,还得是西北驻防八旗有血性。换了京旗爷们,说不定就选生路。恒龄那张因失血过多泛白的脸庞,也变的红润起来。他爬上大车顶,望着周围熟悉的一张张面孔。竭尽全力,吼出2个字:“死战!”……数千人跟着怒吼:“死战!”解下所有辎重大车,将战马和驮马分配给旗丁拼凑骑兵。恒龄忙着分发武器,将自己的弓箭递给一个少年:“六子,送给你了,上了战场精神点,别给咱西安八旗丢脸。”“嗻。”他又将自己的火枪递给一名颇有颜色的妇人:“拿着。”想了想,又解下自己的顺刀递给她。妇人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说道:“将军放心,奴家不会被俘虏。”恒龄笑笑。还是叮嘱了一句:“千万不要心软,否则生不如死。”……一路追击,陡然察觉到不对劲的吴军尖兵,立马就溜进了官道周围的一处巡检司大院。点燃一排窜天猴,发出信号,据守待援。巡检司有4间屋子,后面是河流。无所谓骑兵冲杀。而存了死志的荆州八旗4000余口,默默进食。准备待吴军主力赶到,来个决战。既分胜负,也分生死。1个时辰后,第2军团赶到。恒龄费劲的在别人的帮助下,坐上战马,以仅存的左臂夹着一杆短矛。他想死在战场上,至少不算窝囊。500旗丁紧随其后!凉风吹过战场,添加了几丝悲壮。……不过,第2军团却是气氛狂热。按照战前的约定,荆州城池加驻防八旗,军功可换10万枚大头币,军职拔擢还在其外。不止如此,缴获的金银可归军团所有,又是一大笔。战马、大牲口、粮食必须充公,陆军部也会根据数量给与适当奖励。“发财了!”一名士兵嘀咕着,抽出刺刀安装到位。想了想,又将自己背负的工兵铲挪到了方便取用的位置。吴军内部装备了大量的工兵铲,每个班至少3把。为了减重,木柄必须结实,枣木材质。铲子仅有人的两个巴掌大,淬火钢材。……第2军团没有用空心方阵,而是摆出了堂堂正正的线列步兵阵。仅有的几门轻炮,推到了线列步兵前面。所有散兵,又在火炮的前面,单膝下跪。2里外,八旗马队发动了。500旗丁嘶吼着夹住长矛,压低身子,拼命抽打战马。马队之后,是嚎叫着发起冲锋的军眷。作为满城的一份子,老弱妇孺的称呼不太恰当,军眷恰如其分。军眷,也是军!这数千人手持刀矛弓箭,火枪,杀过人,且熟悉武器性能。……散兵瞄准冲来的骑兵,率先开枪。接二连三的白烟腾起,对面阵中,不断有人中弹摔倒。恒龄率先死亡!一发子弹命中马头,战马不声不吭的原地翻滚。如此高速,恒龄被甩出去,脖子折断。之后,又被马蹄踩过。他终究是没能实现手刃敌人的愿望。……1轮枪击之后,散兵拎着枪,转身向后跑。从线列步兵阵的缝隙穿过,回到阵后,止步继续装填。散兵们手里线膛枪,装填时刻比滑膛枪费劲多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整齐列阵的线列步兵们依旧没有开枪~前排单膝下跪据枪,第二排站立据枪,第三排将枪口从第二排的肩膀上伸出去。所有人,都在默默等待着军官的号令。“稳住,稳住。”“火炮响了,你们再开枪。”军官们举着佩剑,望着快速冲来的八旗骑兵。50丈~40丈~10丈!在几乎看到那些八旗兵狰狞扭曲的面孔时,炮兵率先一拉绳子。位于阵前的寥寥数门2磅炮,喷出白烟。炙热的霰弹喷入骑兵阵中,引起一阵骚乱。但,数量太少。并不足以挡住骑兵的冲锋。……炮手们往回跑动几步,然后猛地向前趴下。几乎在同时,密集的枪声响起。数千杆火枪一起开火,将狂飙猛进的骑兵打的血雾漫天、人马哀鸣。500骑还是太少。在密集的燧发枪攒射之下,溃不成军。仅有极少数幸运儿冲过漫天的血雾,将手中长矛狠狠掷向正在装填的红黑军服士兵。郑河安看到,至少有3匹马没有减速,狠狠撞进了线列步兵阵。当面的士兵猝不及防,连人带枪被撞飞出去一丈。随后,这几名冲阵成功,坠地后还挣扎着想起身的旗丁,被赶来的士兵举着刺刀狠狠攮。……解决了骑兵,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第2轮枪声响起~冲阵的数千八旗军眷,应声倒下一片。剩余者凶性不减,依旧举着武器嚎叫着冲锋。“杀尼堪啊!”弓箭和枪声零落响起。列仙步兵阵中,零星有受伤倒地者。此时,军官已经下令转入自由射击。士兵们只要装填完毕,就可以瞄准射击。……至少有2000人倒在了冲锋的路上。然后,第2军团再次捡起了最熟悉的战法。最靠前的一个步兵连,少尉大吼:“刺刀冲锋!干死他们。”随即举着佩剑带头冲锋,200号弟兄呐喊着跟上。白刃战,有士兵定睛一看,发现对面之敌或头发花白,或稚气未脱,或身穿带坎肩旗装。但眼神凶狠桀骜,观之不似善类。……一身高4尺的小崽子眼神似狼,举着短刀冲来。“杀!”一名吴军士兵原地止步,左脚向前一大步,枪面向上,左臂伸直,右腿伸直,猛力推枪,刺刀命中小崽子肩膀。后拔出,收枪收脚。望着倒地,以左手撑地面后退,右手仍手持利刃的小崽子。这名士兵下一个动作立马跟上,先以刺刀挑飞短刀,然后,枪刺前送。入腹,上挑~气沉丹田,马步蹲起,手臂一发力,瞬间,场面血腥无比。溅了一脸血的士兵,伸出手掌胡乱抹了把。大喝一声:“管!”……再坚韧的神经也扛不住这种杀戮。仅仅1刻钟,活着的残兵丢掉兵器,跪地投降。第2军团的士兵们团团围住,眼神互相交流着,看样子是准备杀俘了。从吴廷建军始,对敌风格就是残酷冷血。何况,对面的是屠了民城的驻防余孽呢。“且慢。”郑河安陡生一计,一个每每想起来都要多喝2杯的妙计。……他走入包围圈,环视俘虏,估摸着有个小一千人,老弱妇孺应有尽有。“本官可以给你们一条活路,不过,你们得替本官赚开宜昌城门。”“明说吧!本官不敢信任你们,怕你们突然反水,所以需要你们先纳个投名状,砍死身边一个同伴。”“好了,开始吧。”吴军四面合围,荷枪实弹。甚至将2门2磅炮推来了,笑嘻嘻的围观这有趣的一幕。……每50人为一批!在枪口的威慑下纳投名状。不出意料,这帮八旗军眷缺乏诚意。第一批拿到短刀的人掉头就冲着士兵们冲过来。毫无意外,被当场射杀,满地是血。郑河安都气笑了,指着剩余的俘虏:“老子大抵是太过宽仁了。”“来啊,举枪!”又是一批嚎叫着“大清万岁”的死硬分子,被杀成血葫芦。……郑河安扭头望着余下的,跪地不敢吭气的200多号旗眷,心想,剩下的这堆应该都是软骨头了吧?:()大清话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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