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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多是民居,因此没有酒楼商铺的灯笼照明,天上又阴云密布,街巷道路更加难辨。林长鸣在其中叩门细问:“敢问近几日丢失孩子的人家在哪儿?”
好些人都掩门不理,林长鸣好不容易问到住址,时间已至深夜。他追到门前,却听见那户夫妻说:“仙师已经走了。”
林长鸣道:“走了?去哪儿了?”
那户夫妻面露惶恐:“不知道去处,只知道仙师从这里出去时,门口正停着一个花轿。那花轿旁还跟着个喜婆,说是专程来接仙师的。我们夫妻二人不敢多问,只能看着仙师上了那花轿。”
林长鸣神色一变,掉头就走。他知道那花轿只有一个去处,便是河神庙。
江临斋为什么要自己去河神庙?依照故事的开头,他应该带着自己才是!
林长鸣连施令行,一路如风,终于在街头追上花轿。那花轿果真如食客所言,安静得像是小鬼抬棺,在路中央一点声音也没有。他着急见人,不管许多,上前将轿子拦下,喊道:“师父!”
可是轿帘一掀,里头居然是空的。
林长鸣心头狂跳,不知道这究竟是河神的安排,还是江临斋的设计。他继续往前追,又陆续碰见了七八个花轿,全都空无一人。
他奔至河神庙附近,才发现今夜静得出奇,人语、犬吠全都消失了,只有灯火大亮,那些平时看惯了的人群也尽数不见,这座城似是回到了他刚来时的模样。
唯有河神庙没有变化。
林长鸣进入庙中,前堂空空。他叫道:“师父,你在哪儿?”
堂内的银灯如似珠帘,挡住他的视线。他几步上前,挥开银灯,竟见一抹月白倒在血泊里。林长鸣心绪大乱,他冲到那抹身影旁,将对方扶起来。
那身影侧过,露出一张林长鸣见过的脸,正是间夷。间夷抓住林长鸣的手臂,喉中发出嗬嗬的笑声:“林长鸣,你扮我扮得上瘾,却不知你师父一会儿进来,看见我倒在这里,会不会再次发疯!”
林长鸣惊骇,认出这个声音:“是你!”
间夷,又或许该叫河神。河神说:“是我,我等此机会已有数日。”
林长鸣挣臂,喝道:“孽神作恶多端,竟然还敢送上门来?我正愁如何把你从他身上弄下来!”
那河神哈哈笑:“你急什么?且看着吧,你师父未必就肯离开我。要是没有我,他如何沉浸在这一场美梦中?你也该知道,是他杀了自己的徒弟!”
林长鸣拔出剑来:“你设下诡计害他疯魔,我断不能让你再活一日!”
河神却道:“你这样言辞义正,想必已有救他的良计,不如说说看,你杀了我以后要怎样使他清醒?况且他杀徒弟已成事实,一旦你们回到现实中,他便再也不配做四山掌门了。到时候天下人都会知道,江临斋是个无情无义、一无是处的废物!”
林长鸣再也听不下去,暴喝道:“你住口!”
他刺中河神,河神却如似纸人般地飘回血泊中。那笑声在四下回荡,林长鸣心火上涌,眼前冲来无数盏银灯,灯影重重间,仿佛有数十道身影围绕在身旁。
“林长鸣,你鸠占鹊巢,还我师父!”
林长鸣说:“我没有!我根本不想做间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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