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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花轿的颠簸中,时不时会碰到彼此的肩臂。明濯道:“你把它弄脏了。”
他们似乎对视了,可惜轿中的光线太差,除了呼吸声,很难从彼此的眼眸中看清喜怒。微妙的情绪从舌尖往外推,明濯矮洛胥一头,却在这句话里占据了某种上风,就如他在浴池里用眼神拉住洛胥的狗链一样轻松。
洛胥指节微顶,这是个手痒的小动作,他似乎有些不可告人的想法,只是借着昏暗,变得很隐晦。他没有乱动,语气像认错:“弄脏了怎么办?”
明濯的手指下落,点在他的掌间。这伤其实不算什么,洛胥压根儿没放在心上,但是现在不同了,它变得很重要——
因为明濯的两指分开,指尖沿着那伤口的边缘滑动,从洛胥的指根一直滑到了他的掌根,像是在丈量自己的领地。
“记账。”明濯说,“你是我的狗,什么都算我的。”
他额间的金箔还在闪烁,这是扮演神祇的象征。在讲这句话的时候,他又微微抬起了下巴,琥珀瞳以一种几近天真的模样暴露在洛胥眼前。
“就这样?”洛胥仿佛被拽住了脖颈,真的低下了头。他逼近,再逼近,像是昏暗里伺机的野兽,反握住明濯想收回的手,“不给我一点教训吗?”
伤口在交握中狠狠蹭到明濯的指尖,血腥味淡淡,洛胥却一点也不在乎痛感,那眼神不好说是蓄谋,还是无辜。
第103章风流客你对多少人说过这样的话。……
明濯收不回手,指腹与伤口紧密相贴,只要他稍动一下,就能让洛胥再痛一分。喜婆还在花轿外侈侈不休地讲着吉祥话,环境吵闹,两个人却在这狭窄的轿内形成对峙,他们隐藏的目光交错,让原本就看不清的情绪变得更加模糊。
“像你这样喜欢被教训的狗,”明濯言辞恶劣,“我还是头一回见。”
“一码归一码,”洛胥说,“这帕子是你送的,现在被我弄脏了,总不能就这样还给你。”
“一块手帕,”明濯说,“拿回来也是扔掉。”
“既然手帕不重要,”洛胥隔着剩余的那点距离问他,“那刚才的‘记账’是为了什么?”
明濯不在意他似的,缓缓前倾:“我想为了什么都可以。”
“你对多少人说过这样的话,”洛胥手上力道加重,把明濯握得更紧了,“每个被你当作‘狗’的人,你都管这么严?”
他的反应引起了明濯的兴趣,明濯观察着他的表情,很残忍地说:“记不清了,你可能是唯一一个,也可能是第一万个。”
手指忽然被握痛了,指腹蹭到一点黏稠,那个伤口又在出血。
“第一万个,”洛胥没感觉一般,声音还有几分懒,“定过契约,亲过几次,还是第一万个。原来你的狗这么多?”
明濯道:“做君主的不都是这样?”
他的语气太玩味,暴露了目的,好像试探洛胥是件好玩的事情。
花轿还在走,轿帘摇动间,有几枚纸钱飘了进来。明濯被吸引了视线,把注意力转向纸钱,说:“颜色变了——”
洛胥倏忽拽过他,鼻尖微错,亲到了他。明濯背部立刻顶到壁面,半个身子都被压住了。很快,他就知道这不是亲,而是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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