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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心相通,无需多言!
洛胥施咒调起棺盖,在上面飞速刻下个“断”字,随后猛力拍出。那“断”字穿透棺盖,连成无数个“断断断”,全部压向明暚。
“小御君,你父亲,你祖父,就没有与你说过君主的脾性吗?她这个人,若想做什么事,越是难做,她便越要做。”明晗召出左边的秘宝,那是个赤金厘鸟,解封后如似活物,正在轻轻扑着翅膀。他送出赤金厘鸟,柔声说:“你越是阻拦君主出棺,君主就越是要出棺啊。”
他这人最喜欢看的一种热闹,就是两难。回望他设计的种种圈套,无一不是要对方陷入两难。
眼下,洛胥要阻拦明暚,明晗便会加倍使用灵能来操控明暚,而作为被借力过渡的明濯,自然是替他承受所有代价的本源。正因如此,明濯才会说出那句,他不是在和明晗比,他是在和自己比。
赤金厘鸟穿越雨点,与那些“断”字一起,扑入明暚的怀中。铜棺承载的重量骤增,它撇开四脚,好似托着一座巍峨险山,被压得陷入地面。
洛胥和明濯齐力,隔空镇住棺盖,却听“咔嚓”几声响,那由双神看守的棺盖居然眨眼间有了七八道裂痕。
明晗说:“大势不可违啊。”
棺盖立时碎了!
明暚腾出左手,赤金厘鸟歇在她掌心。她睨向洛胥,说:“天道。”
天上的卍字大阵一黯,四山剧烈晃动起来。滴滴答答,雨又下了起来,这次却不是明濯的召唤,而是天海的怒浪撞松四方封印,已经开始漏了!
四山六州,合境众生,都挨起了一场暴雨。天下所有祠庙内的香火齐齐断燃,无数神像名牌都发起抖来,在供奉位上“咔咔咔”狂颤。
何谓君临万灵?这便是君临万灵!一句“天道”,就能要天地让位,众神色变。
明濯的脸已白透,咒文甚至爬上了他的舌尖。他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喘息了,只是胸口燃着一团火,几乎要烧着了他。他抵开牙齿,喝的是自己的血:“此——”
天雨狂坠,风夹杂着鬼哭神泣,直扑向洛胥。他心口是熟悉的剧痛,抬手朝天一拽,稳住诛天银令,说完明濯要说的话:“此地禁行!”
银光紫芒交汇成一,雷电卍字“噼里啪啦”的炸响。任你帝王众神天下第一,今日他二人坐镇,必不能让——
天海激荡,一个浪头扑塌镇海铜兽,接着万倾倒灌,直接从上压垮了无人镇守的南皇山!
洛胥一口逆血上涌,银发被雨打散。他受封为天海御君,以镇守天海为职责,若是天海决堤,他就要受女帝当年设下的严律惩罚,这是天海御君手持诛天银令要付的代价。
这世间一式一灵,通通都要代价。凡人以“借”字立足于通神一道,越往上,要付的代价就越重。六州的宗族门派痴迷拜神,恰是因为神祇被明氏用令咒驯化,成了大伙儿通神借灵的工具,可是天海洛氏早被明氏纳入麾下,他们向四方神祇、无穷天海借灵代价就是世代镇守天海。
天海决堤,天海御君必然首当其冲。
“啪!”
暴雨间,几十只笔被冲至泥水里,笔的主人或躺或伏,都睁着灰浊茫然的眼,死死瞧着天空,任由雨珠敲打。
年轻人松开握得青白的手,滴滴答答,是雨在敲掌心。他背后年轻的脸一张挨着一张,都沉沉地压在他身上。
“师父,”年轻人轻轻叫着,“‘镇’字怎么写,你再教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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