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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看向众将,众将皆默不作声。凉州之地,只以战止战,从不派遣使臣,对使臣的了解并不深。十八打消他们的疑虑道:“众将军也明白,若我军派使臣前去,恐会加速北宫伯玉的进攻。我当年曾有恩于北宫伯玉,即便我此行出使,想必也无多大威胁。定能安全归来。届时,我等再后撤,时间便充裕了许多。若不战而退,此战若败,我等皆是替罪羊。此乃上策。”等精锐,培养不易,皆为千金之躯,万一折损,损失难估。”十八微微颔首,心中明了众人所虑,这重骑之资,非金银所能衡量,皆是天骄之选,一旦折戟,后果不堪设想。会议既定,十八与众将士道别,言毕,目光转向一旁史官,询问其是否愿随行记录。史官拱手,神色坚定:“微臣尚需向黄埔将军禀报此行,且欲将此壮举镌刻史书,以防宵小之辈日后对少帅有所诟病。”言罢,行礼告退,亦欲启程。十八轻叹,此行能否免战,全仗北宫伯玉一念之间。念及此,他身形一动,化作一道清风,往北宫伯玉营帐疾驰而去。战场之上,危机四伏,一念生死,皆是天数。北宫伯玉的大帐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帐内众人的坚毅面容。一名传讯兵匆匆步入,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秉将军,有汉室使者前来,意在言和。”北宫伯玉闻言,眉头一皱,豪迈之声随即响起:“斩了便是。”见传讯兵迟疑未动,北宫伯玉目光如炬,问道:“还有何事未曾禀报?”传讯兵战战兢兢地答道:“那使者言说,与将军您有旧交,名唤董十八。”北宫伯玉一听董十八之名,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怒意稍减,转而喝道:“为何不早说?速速请他进来!”董十八步入大帐,北宫伯玉亲自起身相迎,将其安排在侧座之上,热情洋溢地说道:“贤侄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当年救命之恩,至今未能言谢,得知溪宁安然归来,我心甚慰。”董十八微微一笑,神色凝重地说道:“伯父,小侄此行,实不愿与伯父刀兵相见,然世事弄人,此战似已难以避免。唉!”言罢,重重叹了口气。北宫伯玉闻言,亦是感慨万千:“贤侄啊,你我虽各为其主,但若我言大义,反显得伯父虚伪。只是这乱世之中,我部族饱受欺凌,生存艰难,就连我们这些贵族,亦是朝不保夕。”董十八直言不讳:“行军部署乃我军机密,实在难以透露。但小侄斗胆,愿与伯父立下君子之约。七日之内,伯父若来进攻,我军只作象征性抵抗,七日之后,我必率军撤退,届时伯父如何行动,与我无关。小侄则败退回城,不再参与此战。”北宫伯玉目光深邃,思索片刻后说道:“若我不答应,贤侄又当如何?”董十八缓缓走向大帐中的地图,手指轻点,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军若在此处水源投毒,恐怕伯父麾下将士,将无一幸免。”此言一出,大帐内气氛骤然紧张,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见北宫伯玉面露讶色,默然而立,十八郎继续说道:“小侄以我父之名立誓,此战必无诡计,唯愿伯父赐小侄充裕之时日。否则,小侄此行恐难逃军法严惩。”北宫伯玉沉吟片刻,道:“虽觉贤侄此言略失谦逊,但既然能以诚相交,伯父再行推辞,倒显得矫情了。此番便依贤侄之意。夜色已深,贤侄与溪宁许久未见,她此刻正在军中,何不前去一见?”十八闻言,心中大喜。此行另一心愿,便是能与溪宁重逢。于是欣然应允,随即前往溪宁居所。行至帐前,但见数名护卫挺立,颧骨高耸,气势非凡,显是高手无疑。步入北宫溪宁那宽敞的营帐之内,夜色深沉如幽冥之渊,月光稀薄,仅能勉强穿透那重重叠叠的厚帘,斑驳光影洒落在中央铺展的羊毛织毯之上,添了几分幽邃之感。营帐内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气息,既有草原的豪迈不羁,又隐约缠绕着几缕诡异的静谧,仿佛暗藏玄机。溪宁早已备好晚宴,静候多时。重逢之际,二人皆是一怔,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万物皆空,唯有眼前之人清晰如初。十八大步流星上前,双手紧紧攥住溪宁的柔荑,眼眶中闪烁着点点泪光,那是历经沧桑后重逢的激动与感慨。溪宁亦是心潮澎湃,泪光在眸中闪烁,二人紧紧相拥,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倾泻而出,将过往的思念与苦楚,化作此刻的泪水,肆意流淌。然而,在这重逢的喜悦洪流中,十八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涟漪。他忆起往昔,溪宁每得佳肴,必先浅尝一口,再含笑递予他,即便是在宗门之内,亦是如此,那份细腻与温情,他铭记于心。而今,眼前的溪宁,竟是毫不犹豫地将食物递至他手中,没有丝毫的迟疑与停顿。这一细微之处,让十八心中蓦然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升起,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已悄然改变。十八轻启朱唇,带着一丝修仙者特有的淡然问道:“溪宁,可还记得前些时日,在那扁舟之上,你手部所受的伤势,如今可已痊愈?”溪宁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言道:“我倒是忘却了自己曾有过伤痛,莫非是你记错了?那日,分明是你故作受伤,吐血以骗我担忧。此事,我还未曾与你计较呢。”十八轻叹一声,略带歉意地道:“确是我心绪不宁,记错了。那你脚上的伤口呢?左足之上那道伤痕,如今可已平复?”溪宁闻言,轻轻抬手,优雅地褪去鞋袜,露出如玉般温润的足踝,其上那道浅浅的疤痕依旧清晰可见。她目光柔和地望着那道疤痕,缓缓言道:“这便是那晚,大雪纷飞之时,我抱着你穿越那幽深峡谷所留下的印记。你当时见状,心疼不已,还轻轻落下一吻。我怎舍得让它消逝,故而,这伤痕便一直留着,又怎会轻易好呢?”:()最后的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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