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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
不远处,一驾马车缓缓停下。
青鸾见侍卫从宫门下小跑迎了过去,不禁跟着望去,低声对童让问道:“你常随大人出入,可知那是哪家的马车?”
一旁,童让正用鞋底在地上拨弄石子,闻言抬眼,“哪个?”
青鸾用下巴向宫门前一抬,“檀木车架雕着祥云纹的那个。”
“那个啊。”童让回忆片刻,“好像是谢家的。”
一提谢家,二人同时一怔,对视一眼便盯向了那架马车。
按这时间来算,这马车多半是来接谢璟的。
童让拧起眉头,脚下一碾一踢,青鸾还未反应,余光就见有什么东西飞出。
“哐当”一声传来,车窗上檐的檀木忽而碎了一截,站在谢家马车前奉承的侍卫明显一惊,飞快扶刀四处转头喝道:“什么人!”
青鸾和童让闻声立即抬头看天,装出百无聊赖数云彩的模样。
反正那些侍卫知他二人是宁晏礼的手下,定是不敢怀疑到他们头上的。
青鸾见那些侍卫半晌寻不得结果,一脸急色地伏手向车帘内解释,她心里泛起了嘀咕。
瞧这样子,马车里应是坐着某位贵人。
特意前来接谢璟出宫的,会是谁?
正想着,车帘已被驾车人掀*起,车后随行的下人上前,抬起手臂候着,少顷,一人从车中躬身而出,白衣飘带,两袖盈风。
那人的脸被挡住,青鸾见其衣衫却生出疑惑,虽有距离看不大清,但瞧那质地怎的都像是寻常布衣。
然而下一刻,待那人下了马车,她心中的疑问便在瞬间化作了巨大的震惊。
那人下车后伏手向宫门侍卫回了一礼,眉目舒展温和,唇角含笑,若春风拂面,爽朗清举。
旁人只当他是谢氏某位举止雅正,又为人宽和的贵子,但青鸾确认得分明,此人竟是说自己居于城郊,平日以教书为生的谢辞,谢未离。
在谢氏马车中的人,怎会是他?
这时,谢辞的目光突然似不经意向这边扫来,在对上青鸾视线的一刹,眼波微微一亮,随后便挥手笑道:“女郎!”
说着便向他们他们这边走来。
“女史竟认得谢家的人?”童让侧头道。
青鸾还未全然从震惊里走出,“算,算是个旧识。”
大约是因谢璟刚参了宁晏礼一本,童让对谢家人表现出极大的抵触,坐在马车边缘把脚一翘,低声囔道:“我看姓谢的惯会两面三刀,虚伪得很。”
说这话时,谢辞已行至眼前,青鸾迎上两步,伏手道:“谢郎君。”
“你我二人当真有缘。”谢辞笑道:“每次都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相遇。”
青鸾看了一眼宫门,又想起上次在仙乐楼。
确实是意想不到。
不知是谢辞这人太会藏拙,还是流年走了吉运,数月前第一次东市相见,二人为躲避马蹄,他还是衣衫狼狈。今日再见,虽仍是那身素白布衣,但却已是华车出行,仆从随侍。
青鸾隐去疑惑,客气寒暄道:“方才见那边骚动,瞧着是马车上的木纹崩裂,不知可否伤及郎君?”
谢辞笑了笑,“多谢女郎,并未。”他看向青鸾身后的马车,“女郎是可是随侍中大人进宫办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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