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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萧国公也接受得如此坦然。
这反倒让他生也一些愧疚来。
萧玥看向他的眼,突然抽出手捧住了他的脸便亲了下来。
温热的吻遇上他冰冷的唇,一瞬间便将面上的寒气驱散。
萧国公来时遣退了士兵,此时此地,就他们两人。
“我告诉你,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萧玥捧着他的脸,眼中光芒炙热如朝阳:“现在也算是见了父母,此事就算定下了,容不得反悔了。”
宁镜刚张开口,又一个吻便落下了来,直接将他所有话都吞入了口中。
迎着朝阳,艳丽的霞光铺满天地,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其中,交叠在一起的影子恍若一人。
萧玥带着三万兵马,护送宣煊,一步步走出了嘉临关,宁镜撩开马车帘,抬头看去,城楼之上,萧国公和国公夫人却一直未曾离去,一直注视着他们离开。
任其风云千般改,总须英雄戍沧海。
漠北是大渊最坚固的盾,萧国公亦是他们最坚固的盾。
国公夫人于萧国公相识于战场,礼成于漠北,如今萧国公重新披甲上阵,镇守嘉临关,国公夫人亦相伴在左右,不曾离开。
而城楼之上,萧国公看着渐行渐远的人,一直未曾表露过情绪的面容上终于是露出一丝不舍来,他扶着城墙,身体却探出了城墙,似乎这样就能再看远一点,再看清一点。
国公夫人的手扶上萧国公的肩,眼中有泪,却是笑着:“玥儿不会有事的。”
萧国公久久望着远处的眼睛这才转过来,他望着国公夫人,伸手将她的手抓到了手里:“是我拖累了你。”
三子已丧其二,唯一的儿子如今还要一步步朝着危险而去。
国公夫人心中纵有万般不舍,却无一丝怨怼:“我当初嫁你之时,便发过誓,无论将来如何,此生不悔,如今仍是这一句。”
此生不悔。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这是漠北最为明显的标志,一路上万树成冰,皆是一片白茫,行路更加难上加难。
宣离的登基大典定在二月二,命宣煊和萧玥在二月二前只身到达永安,他们连年节都没能在漠北过,便提前离开了漠北,宁镜整个身子都偎在狼裘里,车厢内壁已封得严实,他手中更是一刻不停地捧着暖炉,而脚下,是萧玥给他塞进来的两个热水囊,这才能感觉到身体稍稍有些暖意。
路上颠簸,萧玥直接在马车里铺上了厚厚的被子,车厢上更是铺着软软的垫子,就怕他碰到背上的伤口,连姜老,在出发前过来看宁镜,都被这车厢里的布置惊呆了。
“这小子……还真上心了。”
这简直仔细地都颠覆了他对萧玥过往的印象。
这倒也让与宁镜同坐一车的辆马车的方舟沾了光,坐在柔软的被子上,左右摸着,说道:“三公子真是贴心。”
行路难,特别是这样的日子里再遇风雪,便更难,大军还在漠北的地界,但逢下雪,便走不了,只能待风偃雪止,天放晴之时,才能动身。
就这般走了半个多月,才终于是走出了漠北的地界,眼前着雪也开始小了起来,大军留驻扎营时,还能偶尔就地打猎捕来一些吃食。
这一日是晴日,夜里时繁星如缀,宁镜下了马车走到篝火边坐下,火上正烤着一只兔子,宣煊亦坐在旁边,见宁镜过来,又往火堆里添了两根柴,让火烧得更旺些。
宁镜感激地冲他一笑,伸出手烤起火来。
不多时,萧玥便走了过来,手中还拎着一尾鱼,已经去了鳞片内脏,用树枝穿好,走过来便放到了火堆之上。
“这么冷的天,就不要去捕鱼了。”宁镜看着他冻得通红的手,忍不住心疼地说:“行军路上,没那么多讲究。”
萧玥却不在乎,他朝着鱼上撒了一把盐,说道:“你受了伤,这半个月你都没吃什么好东西补身体,姜老每次给你把脉那样子,紧张地都要把我吃了,你敢紧多吃点,下次争取让姜老少皱一次眉就行。”
宁镜当然知道姜老皱眉是为什么,一来是因为他身上的伤,二来是因为他身上倾世之花的药性。
不过这一次十二月七应当发作的药性,却没有发作,当时他才刚刚能下床,可能是血流得太多了,身体里那维持着他性命的一点气血再沸腾也激荡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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