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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在周尔曼的搀扶下离开酒桌。
最后,她回转过身,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纱布,用空洞的眼睛望着桌子。
她只留下一句话:“很快,很快你们就会知道我说的是真的,当你第一次得知祂的存在时,祂已经注视你很久了。”
怪蛋纸人在房顶上看得直摇头。
那俩人,什么人啊,是傻子吧?
一群傻子!怎么就不信神婆说的话呢,它可看清楚了,那位自称玲纳的怪物,光是生孩子都生得比普通人类快,又能改变姥娘留下来的规则,那她肯定就是姥娘没错!
不过他们蠢他们的,怪蛋也管不着。
现在神婆已经离开,院子里没人了,它刚好可以溜到后院,去那棵曾经绑住它的树下,看看它到底在这儿遗落了什么。
两句话谈不拢,神婆负气而走。
酒桌上,醉汉还在呼呼大睡,剩下两个清醒的人也都各有盘算。
村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笑道:“你说说他们,一天天的,不好好修炼就算了,装神弄鬼这一套倒是用得熟练。”
黄麻子一口烈酒下肚,打了个长长的酒嗝。
在村里当大王的日子就是好,整天吃吃喝喝,浑身舒坦。
可黄麻子福至心灵,忽然又觉得不对:“村长,你说存不存在一种可能,她的话是真的?”
村长乐得不行,扶着门框都站不稳:“你说什么是真的,姥娘吗哈哈哈哈哈哈?”
黄麻子抓紧胸口的衣裳,思忖道:“我这两天也有些心慌,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r>
“我在村外听人说,最近妖精们非常活跃,经常有哪户人家满门
横死。既然卢春玲肯定不是姥娘,那她会不会是什么厉害的大妖,专门来村里捣乱的?”
村长冷哼一声。
“那老婆子瞎说的,你居然还真思考起来了?”
“别的不说,单单就说卢春玲给刘云鹤生孩子这件事,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哪怕是再怨恨刘家村的人,生下这么多孩子之后,也肯定有了感情。”
村长见黄麻子还没放下疑心,又说:
“那可是咱们买来的女人,要是稍微有点力量,她肯定要跑。不仅要跑,恐怕还要把刘家村所有女人都放了。可你看现在呢,她原本是要跑的,可生下孩子之后也乖乖留了下来。你的担心纯属多余,你见过哪个妖精会留在村里生孩子?”
黄麻子面色依然苦恼,却附和村长念了两遍“有道理”。
村长:“不过啊,神婆也刚好能休息两天,毕竟我手里没药材了。”
村长要求:“你最近几天是不是疲懒了?再多拉进来点人,不够用。”
黄麻子惊道:“刚送进来那么多,还不够?”
村长恼怒:“别多问,让你拿来你就拿来。你不是不知道我是谁,就这么点,怎么够我塞牙缝的。”
村长靠在门框边,即使整张脸都处于暗处,脸上的皱纹也沟沟壑壑,一条深过一条。
他身体上的皮也松了,脖子松松垮垮的,像只老癞皮狗耷拉下来的嘴皮子。
黄麻子打量两眼,才放松下来,笑骂一句:“老东西。”
后院,矮小的树苗上绑着一只只纸人。这里的土地肥到流油,野草疯狂生长,尽心栽培的小树却怎么也长不大。
怪蛋刚踏入这里,就隐隐听见周围的哭声。
它对此并不陌生。
在村长家,每个纸人产生意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哭,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哭得停不下来。仿佛上辈子忘了什么重要的事,这辈子当纸人当得不甘心。
可它们只是纸人而已,它们并没有出生,也没有上辈子。
怪蛋轻车熟路走进林子,走到原本属于自己的那棵树前面。
现在树上已经绑上了新的纸人,但小树还是枯弱无力,枝条蔫不唧地垂下来。要不是叶片根部还泛着一点点绿,小树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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