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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珛拍案而起,“你不识抬举!”
谢满衣眼睫抬起,“又如何?”
杨珛不欲与他针锋相对,心下轻叹了一口气,“萧梃残暴不仁,为何你一心扶持梁皇室?”
谢满衣笑了一声,挑起的眼尾透露出一二分轻蔑,“谁说本侯扶持萧氏了?”
杨珛:“……那为何不与我结盟?”
越青雨又凑了过来,眼睫眨眨,自下往上去瞧青年的眸,含糊道,“你为什么不跟他结盟啊?”
谢满衣漫不经心地拨过她乱动的脑袋,情绪很淡,拉拢氅衣站了起来,语气有些莫名的意味,“王朝气数将尽,阁下自以为与宇文衍勾结,便足够有由头矫诏天下诸侯,共取洛阳,却不知,”
青年笑意稍敛,黑亮的眼珠,如茫茫夜色,“与虎同谋,终至两败俱伤。”
杨珛面色一变,若有所思,却是勾了勾唇,已明了他话中深意。
青年单手揽着越青雨,如同抱小孩子一般将她圈在怀里,少女却动着,头低低的伏下去,想去够那把软剑。
谢满衣怕她触到那火炉,将手烫伤,拦下她的动作,低声问,“要什么?”
“……那个,”越青雨下颌抬了抬,点着那软剑的方向,小声嘟囔,“是别人送给我的。”
谢满衣缓缓道,“坏人的东西,你也要?”
怀中的醉鬼歪在他肩角,默然一瞬,不太讲道理地道,“为什么不能要……”
温热的气息打过来,青年垂下的耳梢缓缓沁出了薄红的颜色,有些痒……
他漫不经心地垂眸,嗓音里已然带了轻哄,“这把剑不好,我叫人……”
杨珛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这把剑剑身柔软如绢,是工匠打磨了十多个月的好东西,怎么到你嘴里,就不好了?”
“那是本世子送给越女郎的,你说不要就不要了?”杨珛咬牙切齿,每每遇上谢满衣,非得被气个半死,这人莫不是他的克星罢?
“行吧,”谢满衣倒无甚所谓,也不曾询问因由,捞起那把软剑,吐出一口气,语气温和,“收在库房里落灰也成。”
“……”
越青雨却当他是同意了,终于歇下了动静,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眼睫微敛,很不客气地指挥着,“我困了……你送我回去。”
微淡的酒意萦绕在鼻尖,青年微微侧了侧身,与她肌肤相贴的地方腾起燥欲,低垂着的眼睫疯颤,稍微一顿后低声应好。
青年拿过她的兔毛斗篷,将怀里人遮了个严严实实。
少女纤细的手指举高斗篷的帽子,松松拈在指间,眸色一晃,却正巧对上了杨珛柔和的目光。
她有些羞怯的拎起那毛茸茸的帽子,蒙过脸上,将大半张脸都遮住,透过一个缝儿好奇的看杨珛,他的神色复杂,是喝醉的少女所不能看懂的。
杨珛失笑,冲她轻轻挥了挥手——
后会有期。
少女乌黑的长发自颈前垂下,摩挲过青年的侧脸,柔软而酥麻的触感无孔不入的侵袭过来。
谢满衣略略低眼,有点无奈,“滟滟,别动。”
她闷闷的应了,温热的手复而攀扯至他头颈间,耳朵贴在青年的侧脸,随着他缓慢的步子,缱绻的抚弄着、厮磨着。
青年将她再往怀中贴了贴,走过外间,吩咐谢定,“送客。”
“……客人来了?”醉鬼又探出头来,微微侧过,捧着他的脸,姿态亲昵,“在哪儿……?”
“没有。别动。”谢满衣极吃这一套,微哂了哂,敲敲她的脑袋,声音很轻,“滟滟,听话。”
少女蹭在他颈窝里,语气有点像撒娇,叫他名字:“……谢满衣,你也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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