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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灰色的鳞片顺着尾巴尖竖起来,有那么一瞬雌虫几乎连胸颈处都不受控制地被防御性质的鳞甲所覆盖,差不多进入攻击姿势。
这个状态几乎要了武装种领队的命,成年以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与迫害。
即便如此,雄虫也没有松开那只勺子。
任凭高大可怖的雌虫强硬地搅动他的口腔,阔翅种紧紧地夹住尾巴,蜷缩起自己。
他咬着克里曼的手,含混而颤抖地发出了第一个通用语的音节。
“甜。”
雄虫说。
他恐惧而又固执地闭着眼睛,表情凝固在本能的求饶和害怕之间。
牙关贴着克里曼的手指在战栗。
“甜。”
力道缓缓地从深灰色雌虫的手臂上卸下。
武装种处于一种不知所措的境地。
他动作很轻地试图抽出自己的手,而这一次他成功了。
“甜,所以喜欢吗?”
有些沉闷地问,克里曼不知道说什么。事实上他不了解雄虫,不了解他们的性格、情感、喜恶、恐惧……所有的一切。
而对方没有回答。
“你想……嗯,再吃一口吗?”
其余三只同为阔翅种的雄虫不安又畏惧,悉悉索索地挤在一边注视着这个怪异的场景。
能够轻易捏碎他们脑袋的雌虫异化了一半,支离破碎的鳞片零星展现在身体的表面,绞尽脑汁地试图找出合适的话语。
“你把勺子给我,我可以再给你一些。”
瘦瘦的雄虫——卡拉,胆怯地睁开眼睛看着他,不再持续发出片刻前的悲伤啼鸣,仿佛那聚拢起的微小勇气已经转瞬即逝。
克里曼试探性地去拿那枚万恶之源的勺子,对方的牙齿仍旧咬着没放,但在他控制着力气抽动几下后,最终松开了牙关。
武装种火烧火燎地刮了一勺蜜露,再次递给雄虫。
“要吗?”
他绷着脸,表情介于想裂开和掩饰性的冷酷之间。
这一次,雄虫顺从地张开了嘴。
第一百零七章
萨克帝和格拉刚走进大信息巢,一眼就看到脖子断了可以用手扶着继续打、但是冷酷虫设不能崩的武装种领队,正灰头土脸地坐在地上,给一只阔翅种的雄虫喂蜜露。
深灰雌虫的鳞片炸开一圈又一圈,远远看上去仿佛一颗不规则的成熟松果。
向来嘴欠手欠的核心种站在那里,挑起眉,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从他手臂间滑下来的格拉也没说话,贴在他的身侧,同自己的伴侣一并看着这堪称绝世名画的一幕。
好混乱的场景。
其余几只阔翅正各自抱着一只小小的蜜罐,细长的舌头吮吸着罐子里的琥珀色液体,发出惊叹般的嗡嗡响动。
字面意义上的“好吃到哭”。
而最瘦的那只抓住武装种领队的尾鞭,细伶伶的脖子随着对方的动作而转动,几乎是克里曼的手臂移动到哪,那颗脑袋就跟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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