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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搁半日,转进东厢里来,时修忙坐起来问:“你回家去做什么?”
西屏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只得撇嘴,“我难道连家也不能回了?”
他神情一冷,“不是说好了伴着我?趁我睡着偷偷溜了算怎么个事?”
这人一病却病成个孩子了,西屏打趣道:“你看,不是有人来瞧你么?人家周宁儿好意来探病,又是头回见面,你怎么爱答不理的?叫人家姑娘面上好生过不去。”
时修听出调侃之意,想她明知道周家有招婿之意,还全不在意,不由得灰心丧气,又睡下去。西屏半晌不听见他言语,走到床前来,“你生气了?”
他淡淡瞥她一眼,“你明知我不喜欢,还要惹我。”
“你不喜欢什么?”
“你明知故问。”言讫翻过身去了。
西屏在床沿上坐了会,叹了口气,“难道你还真打算着要娶我不成?”
时修猛地翻身起来,一双眼睛红红地瞪着,“我打算着要娶你,你却从没打算过要嫁我!”
她心里一虚,低着头抠那被子上的花纹。这是说中了,时修气得一笑,又睡下去,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了。隔了半晌,他听见她吸了吸鼻子,撇下眼一看,正有滴泪从她低垂的眼中坠下来。
他鼻子里跟着一阵酸楚,心里一声长叹,爬起来抱她,“好,我不问你缘故,也不说这话了。”
西屏在他肩上靠了会,眼泪干了,轻声问:“我拿稀饭来你吃好不好?”
时修没胃口,却也点头。
一时热了稀饭来,他吃了两口,反接过汤匙喂她,“你回家去肯定不是为吃饭,在这里也没吃,饿了吧?”
西屏一面张嘴接,一面问:“你怎么晓得我回去不是为吃饭?”
“吃饭在你又不是什么要紧事,你才不会为这个跑一趟。”他神色恹恹地笑了笑,心里想着,自己这时候病了,可以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管,生病的人精力不济,即便有一点疏忽,也能宽宥得了自己。
所以临近晚间,臧志和回来说起南台今日也去了长清河,时修只道:“他愿意帮你的忙还不好么?眼下我病着,你不是乐得轻松点?”
臧志和也道:“我脑子笨,姜三爷怎么也比我聪明些,他今日说,那个樵夫也许身材走了样,所以旺发一时认不得。我想说得很是,所以和里长商议了,请他召集年纪相仿的人,还作那樵夫的打扮,兴许旺发能瞧出什么来。”
时修沉默了一会,把眼一闭,道:“这两日你不必和我说了,有什么事和姜三爷去商议吧,我要专心养病。”
臧志和听来惊诧,看来真是病得厉害,连问案子的精神也没有了。他自然不好拿事去烦他,此后便只和南台商议。
隔日与南台又带着旺发到芙蓉庄去,那里长早迎在路口,已如约将人汇集在自家院中,路上和臧志和道:“尊老爷吩咐,我只说是堤上要用些木材,需得找几个去山上砍些树木,多的一句没说。”
南台特地叫臧志和解了旺发的手镣,“这让人看见,还不知是官府认人?”
臧志和替旺发解了手镣,少不得恶言警告了他几句。竒
这旺发吃了臧志和许多教训,心里恨道,还是这文弱相公和气些,想他们公门中人,都是争相立功,这功偏不让他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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