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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新的发现。”臧志和摇摇头。
时修盯着那图,纸起笔来顺着南阳门往前画,“当日宝和堂的人说他抓完药就走了,那时候是还未到巳时,他从南阳门出来,行到这岔路口不过七.八里路,大约只要半个时辰,而他是死在午时,差不多有一个时辰是对不上的,那这一个时辰,他在哪里?”
臧志和猛地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个时辰的事?这一个时辰里,他会不会是和凶手在一起?”
时修对着蜡烛凝眉,“明日你带我到宝和堂去,我倒要看看,从宝和堂出来,这一路上都经历了什么。”
臧志和高兴之余,又怀着担忧,“大人,您的身子不要紧吧?”
“死不了。”时修丢下这一句,又拿起那路线图端详起来。
月向西沉,更深夜重了,西屏在屋里空自忖度半日,突然取了灯笼点上,一径走去南台房中。幸而南台还未睡下,仍在榻上坐着推想凶器,见西屏进来,忙又去添灯。
西屏瞥见炕桌上画着些石头似的图案,拿起来细看,“你这是在画凶器?看样子像是石头。”
南台擎着银釭走来,“说是石头,我又有些疑虑,按说凶手若是在路边随手拾起块石头砸死了陈逢财,那陈逢财的伤口里应该有些泥灰,可我细查过,他的伤口干净得很。”
“会不会泥灰被血冲干净了所以你没发现?”
“也有这个可能。”南台笑着点头,“不过这几日差役在路上仔细搜寻过,没有找到带血的石头。而且只有稻田到通向官道那截路上有血迹。”
“这么说,凶手并不是在稻田里杀的人,只是在那里抛的尸。”
“是啊,可是那路上又没有别的血迹,陈逢财离了茶社,到底又去过哪里呢?”
西屏道:“我来就是为了和你说这个,你和陈逢财在茶社里吃过饭的事,需得告知衙门。”
南台这几日正在犹豫这个,“我想说,可是就怕说不清,毕竟我是最后一个遇到陈逢财的,我怕小姚大人会从我身上想去你身上。”
“他已经想到我身上来了。”西屏轻叹一声,缓缓坐下。
这几日因出了这案子,时修又抱恙在家,南台成日在衙门忙,倒没留意她已经好几日不曾到庆丰街上去了。听见这话,不免诧异,前思后想,轻声试问:“我听臧班头说小姚大人病得又重了些,是不是因为这个?”
西屏弯着唇苦笑,“他那个人聪明得很,想瞒他是瞒不住的。”
“可他没往下追查。”
南台想想也明白了,时修称病不追查,就是有意要饶过她,又或许他自己也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追查,所以长病不好。
不过西屏知道,他终究是姚时修,被儿女私情蒙住心窍只是暂时的,他不可能放任陈逢财死于非命而不闻不问。因为懂得这一点,令她既是担心,又是欣慰。
她低着头抿着唇一笑,“他会查下去的,他是个好官。”
南台看见她依恋的笑意,顿觉凄楚,“要是他查到最后与你为敌,你也能原谅他?”
西屏想着,那又怎么样?犯法之人就当伏法,只要她在此之前达成心愿,也不会有遗憾,更不会怪他,本来就是她有意将他扯到这旋涡中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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