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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掌柜眉头紧蹙,“我知道他舍下家中不肯回来,就是想把咱们解决干净,此时你在明他在暗,我替你担心。”
西屏笑了笑,“放心吧,没有个周祥的计策他是不敢轻举妄动的,而且卢氏和姜袖蕊还和我在同一个屋檐下住着呢,他不得不顾及着些。就连近来这些事,他不是拉周大人来挡事,就是拉曹善朗来同谋,他可不想在杀了我之后独自背黑锅做个凶犯,他还想继续做这富甲一方的姜大善人呢。”
“万一真叫他想出个万全之计了呢?咱们可要先下手为强。”
西屏静下心一想,姜辛有心要藏,泰兴这样大,有的是地方给他藏起来慢慢擘画,找来找去总不是办法,不如逼他自己跳出来。好在她手里还有姜袖蕊这个筹码,不信他可以不管卢氏,还能撇得下女儿的死活?
她睐了下眼,招手叫林掌柜附耳过来,唧唧哝哝说了一通。林掌柜听后默了片刻,郑重点头,“好,这些事交给我们去办。”
第98章太多波折。
林掌柜走后,天黑净了,看得见那黑天上一层一层的密云,明天要不是下雨就是个阴天。西屏有种急迫的心情,越到这大仇即报的关头,似乎也终于到了该与时修各归其道的时候。
因此她总想在分别前,待他再好一点,权当做纪念,好令他将来想起她来,不至于觉得她太坏。
而此刻待他最好的方式,就是替他洗清冤屈。所以这夜她卧在床上半日也不能睡,脑中转来转去还想着曹善朗在汪鸣的死中到底是何作用。
按傍晚南台所说,凶手原是想栽赃时修,可随着她发现了些线索,凶手怕事情迟早会败露,便又将汪鸣的包袱藏去鲍六屋内。假设凶手就是曹善朗的话,那她这两日在他眼皮底下发现的某个蹊跷之处或许引起了他的惶恐,换言之,那点蹊跷就是破案的关窍。
她把手垫在脸下,盯着床前一片月光从见到曹善朗的那一刻开始回想,鼻子里仿佛嗅到月光的味道,是一股清冷的霜雪味,叫她想起这两日在锦玉关那栈房门口闻到的那浓烈而艳俗的花香。
对了,还是香!她翻身坐起来,想到白日对鲍六的设想,鲍六不会武艺,原不是汪鸣的对手,却可以用迷香,这想法不是照样也可以套去曹善朗身上?!
次日天不亮,她便迫不及待跑去监房内告诉时修,“我想起来,前晚我在栈房里查看那香炉时,曹善朗的神情似乎就有些警惕,等昨日我再去看时,那香炉里的香灰就被调换过了!可惜先前那香我不曾留意到有些什么古怪,都怪栈房外的花香太浓!”
天窗上雾蒙蒙的,分不清是天没亮彻还是天阴,她来得急,脸上带着点疾步的潮红,还有点气喘不定。时修听见那仓促的呼吸便觉揪心,忙摁她在床上坐,吩咐狱头点了灯。
他坐在灯上打哈欠,“你别是昨晚上一夜没睡,就在琢磨这个吧?”
西屏的心思也怪,要他记她的好,却又不想他记得太劳,所以没承认,轻描淡写道:“谁说的?我是早上睡醒才忽然想起来的。”
时修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仿佛看穿了她,但故意不说起,“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间栈房外好像种了许多丁香和桂花。”
“对。”西屏立刻又凝重起面色,“我此刻想来,觉得那不像曹善朗的品味。”
“那他就是故意在那门前种那些花,为了掩盖那香的气味。”
她连连点头,“所以我这么灵的鼻子,那晚也没闻出那香的味道。”稍刻仍是一脸困惑,“我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即便曹善朗使用了迷香,能杀得了汪鸣,可他到底是如何在那片刻工夫溜出房去的?”
此刻那狱头端了洗漱的水进来,时修且顾不上去想,忙着吩咐那狱头,“早饭不吃干饭了,要稀粥。”
那狱头答应着出去了,西屏嗔他一眼,“什么嘛,这时候你还只顾着吃,你从前可不是这样!”
他将搽完脸的面巾随手丢在盆里,含着牙刷走到床上来坐,歪着肩撞她一下,说话囫囵不清,“我是怕饿着你,你昨日就饿着肚子,回去晚了,想必也没吃。今日天不亮又为我的事跑来,我总不能没良心,只顾自己。”
西屏恼道:“你查别人的案子就废寝忘食,怎么自己的案子如此不上心?叫人干替你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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