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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谋逆的罪名,即使是容皇后坚定的支持者也不敢直面锋芒,吕居正却在这个时候出列,简直是自寻死路。
吕居正心底却有一个念头逐渐清晰,他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屏风后,焦躁跳动的心平静下来,他心道这几年治理国家全靠容皇后,农桑、经济和战事,哪一样离得开容皇后,你们打着分权的念头进来却不知这一下正好触在容皇后的逆鳞上。
旁人不知他还不知道么,当年容皇后还是王妃的时候就曾在益州治理水患,连皇室尊贵都能置之度外,为的就是顾昭的顺遂,容皇后所求不多,却因为他唯有这一个要求,若是得不到满足,那局势翻转,难道指望这些只会纸上谈兵相互攻讦的大臣们去面对突厥铁骑,饥荒难民么?
吕居正打定主意,“人之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2】
“舜之居深山之中,与木石居,与鹿豕游,其所以异于深山之野人者几希;及其闻一善言,见一善行,若决江河,沛然莫之能御也。”【3】
“皇帝誓言虽然违背宗室要求,却是心之所向,君王一言九鼎,又岂有自毁誓言的道理?”吕居正自知论据站不住,马上搬出君王至高无上的地位,用皇权来对抗皇权。
“先帝亦是祭拜宗庙行过登基大典的,又是陛下兄长,亲手将皇位传给陛下。”邵鄞道,“纵然先帝旨意与陛下誓言有违背的地方,也应该以先帝为尊。”
“太后驾到。”内侍朗声道。
朝臣纷纷行礼,慈和太后听闻朝廷变故匆匆至此,看到兄长期待的目光和那个万众瞩目的皇宫圆筒顿时面色苍白,邵鄞眼前一亮,高声道,“太后娘娘是先帝发妻,也请来认一认这是否是先帝的字迹?”
慈和太后远远望见黄铜圆筒,忽然阂眸,身躯轻轻摇晃,“不…”
邵鄞非常失望,瞪视慈和太后,又对朝臣道,“太后精神不济,内阁大臣已经确认过先帝字迹。”
众人的目光都交汇在那个黄铜圆筒上,心如擂鼓。
“拿来吧。”沉默良久,顾昭招手道。
内侍连忙接过黄铜圆筒,众大臣一一验过封印无误,进忠才在朝堂上打开,满殿文武百官、屏风后的容皇后下跪,只有顾昭坐在龙椅上目光迷茫的望着那道正徐徐展开的圣旨。
这是兄长留下的东西,他知道自己答应了从锦一生一世,难道他也会来逼迫自己么?顾昭困惑一阵,又下定决心大不了不听就是了,反正皇兄在的时候从锦的事情自己也从没听过他的,大不了以后见了皇兄再让他打一顿好了,这样一想顾昭如释重负,轻松的听着圣旨。
“朕身后,肃王为帝一日,纵山河倾覆,容氏不可废后,若有持此圣旨干涉皇室子嗣一事,皆以谋逆论,株连九族。”
慈和太后退到屏风后,眼泪扑簌簌落下。
“臣接旨。”朝臣叩首。
容从锦望了一眼慈和太后,只见她面色苍白的几近透明,泪珠一滴滴的溅落在金砖上,悲恸欲绝。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邵鄞不敢置信的尖声道。
容从锦霍然起身,直接走到朝堂上,“臣妾遵旨,御前侍卫还不将这罪臣除去官服拖下去。”
身着金甲的御前侍卫迅速上殿拖走了嚎叫着’我是太后兄长’的邵鄞,还有面如死灰站出来让陛下选秀的数个文官。
“自陛下登基以来,本宫善待文官从不以谏问罪,却不想愈发纵容了你们,连皇嗣都要算计。”容从锦视线冰冷而坚定的扫视过台下众大臣,唇角轻扬道,“可能诸位大人对本宫有所误解,本宫从不是贤后,也不愿做贤后。”
“皇帝身边只能有本宫一人,你们愿意也好,不愿也罢,他日史书工笔本宫毫不在意。”容从锦把邵鄞提拔到宰辅的位置上就是想看看有多少和他一样的蠢货,冷声道,“邵氏一族……”
“君后。”众大臣吓得瑟瑟发抖,跪地不敢直视容皇后却听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忍不住略微抬首视线轻睨,却见他的衣摆缓缓倾斜顿时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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