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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若是没有痴症,大概也是这样聪慧又坚定,像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利刃。
顾昭抱起顾莹,让他坐在自己膝上,轻轻颠着他道,“皇儿像你,长得漂亮。”
容从锦没有反驳,只是笑着望向他们,顾莹扭捏的红了脸,低声道,“父皇…”
顾昭直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
苍穹低垂,霜雪茫茫,裸露的山脊上刻着每一道风霜的痕迹,冰河刚刚消融,地面隐约泛起草尖的新绿。
“冬天探子回报,突厥暴雪,骸骨堆积如山,数部死伤过半,就连颉利可汗的拔延部都伤亡惨重。”刘止戈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指向河流尽头,“他们不得不退到山峦之间,那边据说有个温泉。”
刘老将军坐镇漠北,并没有亲自出征,他身边的男人肩背笔挺,身型矫健,一看就是行伍多年的。
“那这次我们就打过去一探究竟。”容逸甲胄在草原积雪反射的阳光下透露出一抹肃杀,他沉声道。
两人对视间,都从眼底看到了野心和抱负,一战定漠北,驱突厥,青史留名,武将能有立下这等战功的机会是是此生幸事。
刘止戈一个手势,身后军队井然有序的分做两支,三十万漠北军刘止戈率领二十万穿越大漠,北进转战两千里,越过离侯山,渡过弓闾河,而容逸率军十万向东包抄,在焉支山困住突厥,补给四万骑兵,十万步军,朝廷为了这一战把所有的家底都拿出来了。
突厥部落内忧外患,他们并不相信同样遇到暴雪向来文弱的钦朝会突然主动出击,当叱利部遇袭,一路溃逃时几大部落甚至觉得这是叱利部又一次想要反叛借的幌子不缴纳税赋,直到大漠冷月高悬,身着银甲的战士骑在骏马上,长枪荡开一泓霜色时,他们才知道这不是叱利部的借口,更不是心血来潮的一次突袭,而是长期谋划后的战争。
突厥勇士们打了个呼哨,战马飞驰而过,纷纷上马拿起兵刃抗敌,甫一交手,刀枪几乎被震得脱手,面前的将士目光坚定,兵刃锋芒毕露,曾经斩落无数钦朝草谷头颅的弯刀竟然留下一道深深白痕,再次相击便应声而断。
“杀!”两边呼声交汇,战马嘶鸣,霜雪被铁骑踏为齑粉,又融成潺潺流淌的鲜红溪流。
漠北将士不时穿过部落封锁,两面交击,引得突厥将士发出绝望痛苦的嘶吼。
他们早就将积弱的钦朝朝廷视为猎场,每次南下劫掠妇孺,抢夺财宝都随手杀数千百姓,等自己家人的尖叫声响起,这些突厥人才明白什么叫痛彻心扉,手中弯刀挥舞着直到坠落,猎弓弦鸣不绝,一声闷响,断裂弓弦打在手背上。
风云变色,这场战斗打了一天,漠北将士才收拢阵型,清点战俘,将视线投向突厥军队逃跑的方向。
突厥军制松散,契芯部、同罗部先后逃向拔延部,十大部落中已经七个部落已经丢失了领土,颉利可汗不敢信任叱利部,将只剩残兵的叱利部派到外围巡视,没有世代放牧的草原,他们就像是被拔去尖牙的豹子,惶惶而不可终日,兼之逃亡时不少突厥人都没来得及带上自己的家人,分隔草原难以心安。
颉利可汗主张徐徐图谋,不愿反攻,一时归拢众部都有所诽议。
“这些蠢货。”颉利可汗深邃英俊眉宇间却带着难以消散的郁气,挥着马鞭从叱利部出来,他忍不住向幕僚道,“若非大敌当前,本可汗先杀的就是叱利部的左右督军。”
“钦朝今非昔比,他们还做梦想要拿回失地,漠北军难以远征,只要守住焉支山,时间一久漠北军必然退兵,各部失地可以逐一拿回,想要硬攻是绝无可能的。”
“暴雪冻毙无数,各部都需要时间恢复,丢失草原对他们是灭顶之灾。”幕僚低声道。
“是本可汗让他们丢了领地么?”颉利可汗怒道,向来不服管束,让他们缴纳马匹推三阻四,遇到战乱却一起涌上来要王庭派军。
“唇亡齿寒。”幕僚道。
颉利可汗刹那间安静下来,指侧泛起青白,马鞭断裂,他眸底闪过一抹暗色,招来幕僚低声吩咐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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