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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筠郁闷扶额。他一个大男人,竟在不知不觉间喜提了“美娇娘”这么个绰号……当日他就是怕被认出来,上台前翻箱倒柜,特意找了一条纱巾遮住脸。要不是金菊美和杜鸣悦一唱一和的阻拦,他都打算把整颗脑袋包起来了。然而,万万没想到还是被沈啸楼的透视眼给认出来了。越想越奇怪。他被金菊美出神入化的化妆技巧画成了女人,自己照镜子时都一阵恍惚,而且那龙凤褂的长度不够,他还屈了几寸腿矮了身子。遮着面,身量也有改变,沈啸楼是怎么认出他来的?沈啸楼自然不会解答他这个问题,饭吃的差不多了,穿戴好衣服起身与溥侗告辞。临走前,扔给溥侗一张破旧发黄的房契。历经岁月洗涤,房契上“醇亲王府”四个大字已经斑驳模糊。溥侗珍而重之的将房契捧到手里,眼底隐有泪光闪过。这座宅院先后继位过两个皇帝,见证了清王朝的历史兴衰,承载了他前半生的所有记忆。从富丽堂皇到荒草丛生,如今,再度回到他的手中,一时间慨叹万千,百感交集。“多谢!”沈啸楼什么都没说,揽着白灵筠的肩膀走出饭馆。白灵筠揉着圆滚滚的肚皮不停打嗝。烤肉吃到七分饱,他又把沈啸楼买的汉包拿出来啃了。味道和口感勉勉强强算及格,饱腹感倒是一顶一的牛,他只吃了一半就顶到嗓子眼了。剩下的那一半被沈啸楼接手,三两口吃下肚,用实际行动证明着洋人做的汉包仅仅只是小食而已。从荷塘季出来,前面不远还接连开了几家地方特色馆子,川、鲁、粤、徽,应有尽有,时值年终岁尾,各地来往的客旅商人进出饭馆,络绎不绝。白灵筠看的啧啧称奇,属实没有想到在这个民国里竟然有如此之多的美食。有人撑的快吐出来,有人肚子里却大唱空城计。沈律要是知道今日是溥侗请司令吃饭,说什么也不会跟进去。虽是没落的王孙贵族,但这位侗五爷的规矩却着实不少。穿衣是需要伺候的,睡觉是得守夜的,吃饭是从不与下人同桌的。在侗五爷眼中,沈啸楼的副官与他身边伺候的小厮都是同级别的下人。所以身为“下人”的沈律只能全程站在白灵筠身后,跟个饿死鬼似的使劲儿往鼻子里吸香味儿。比起在车里饿肚子的沈宿,能看能闻不能吃更加难受。惨,还是他最惨!车子停靠在韩家谭胡同口,三人下车,步行到胜福班门外。大门没上锁,虚掩着,苦涩的中药味从院子里飘出来。白灵筠推门而入,见英哥儿正蹲在檐下扇着火炉煎药。听见背后的动静,英哥儿回过身来。白净的脸上蹭出两道黑灰,眼角、嘴角挂着好几处青紫淤痕。见到来人,惊喜的开口喊道:“白……”刚喊出口一个字,眼中一震,蓦地看向白灵筠身后的人。当即闭上嘴巴,抿的严严实实。白灵筠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也不知是什么毛病,自打上次他们搭过一场戏后,便只跟他一个人说话。除此之外,偶尔也能跟戴沛川说上两句,可若是再有旁人在场,立刻又恢复到原先的半哑巴状态。走到英哥儿面前,从内兜抽出一方手帕要去擦他脸上的灰。英哥儿低下头往后躲了躲。白灵筠皱起眉,这个角度能清楚的看见英哥儿两个脸颊透着不正常的红,右边的脸颊已经肿了起来,数道抽打出来的红印子隐隐泛着血丝。“陈班主打你了?”英哥儿低着头不吭声。“因为昨日你给我报信儿?”英哥儿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还是不说话。白灵筠叹了口气,不再勉强他,将手帕塞进他手里。“其他人呢?”英哥儿很是畏惧沈啸楼,手指贴着大腿,朝后院指了指。白灵筠了然,后院有露天练功房,眼下练功房里一丝动静都没有,必定是集体嘴里咬着木棍拿顶受罚呢。“你这是给谁煎的药?”英哥儿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沈啸楼,见他没看自己,才舒了口气。嗫嚅道:“给二叔。”陈福生?这可奇了怪,挨打的顶着一脸淤青蹲在外面煎药,打人的反倒卧病在床了?“英哥儿……咳咳,小兔崽子,药怎么还没煎好?咳……死在外面了吗?”陈福生沙哑的声音隔着棉布帘子从屋里传出来。白灵筠侧耳听着,咳成这样,似乎还真是病了。英哥儿不敢再磨蹭,连忙重新蹲到炉子前,将乌黑的药汁倒进碗里,用衣袖垫着,捧起汤药碗快步送进屋去。进屋前,回头看了一眼白灵筠,眼神中充满不舍。白灵筠朝他挥挥手,无声嘱咐他小心烫手,进屋里去吧。陈福生又哑着嗓子催促叫骂几声,英哥儿只得收回目光,腰身一矮,钻进棉布帘子进了屋。嘴上虽没说话,英哥儿心中却十分伤感。这一别,不知何时何日才能再见到白老板了。屋里面,陈福生一边咳的发出呼噜呼噜的腔音,一边嘴巴不住闲的骂英哥儿。白灵筠站在外面听了两句便听不下去了,转身去了厢房收拾东西。他实在搞不明白这个陈福生,对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柳方照拂有加,怎么到了自己亲侄子这里不是打就是骂,没有一天的好脸色,整个一分不出里外拐的老糊涂蛋。沈啸楼跟在他后面,见他面色不虞,开口问道:“不去看看?”白灵筠摇头,“算了,陈班主若是看见我,回头指不定又要拿英哥儿出气。”昨日赵天佑可是带了数额不小的银钱登门的,如今白灵筠红了,成了宛京城里鼎鼎有名的角儿,春合堂怎么能放任这颗摇钱树扎根在别人家的院子里生钱呢?赵天佑生怕自己晚来一步,白灵筠再度被春合堂带回去,所以一到宛京便马不停蹄的来接人。:()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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