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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兰燃起希望,又听到元邈解释:
“这玉石原先在战时摔得粉碎。事主寻了剑南东川一名巧匠,花费近半年功夫,修复了这块玉石。”
不等她开口请求元邈放她去寻工匠,元邈反倒主动提起。
“皇上来年将委命我为监察御史,调到剑南道纠察吏治。正好我们二人可以顺路拜访那巧匠。”
铃兰听到这话,眼珠微微转了转,心头一阵喜悦。元邈也去剑南道的话,她也不必寻裴相请假去剑南道。
况且剑南道前节度使高骛之子是,四时会竹字科的高永,到时她与四时会递情报,也不需要跋山涉水到附近驿站。
元和四年秋,到本月月末时,韦沁橙正好已整整故去一年,元邈为其守丧的日子宣告结束。
他除下丧服后,径直前往铃兰所在的院落,这时铃兰浑然不知身后的来人,仍沉浸和鸡福宝大眼瞪小眼的世界。
“外面都是看斗鸡,这边和鸡斗上了。”元邈站在铃兰面前,抱着竹笸箩给鸡福宝撒了一把棒子面。
鸡福宝见到棒子面,梗着脖子偏过脑袋,扭头不再看向铃兰,对着地面一下一下地啄着。
受鸡福宝冷落的铃兰抬头,瞧向换上一套藏青色圆领宽袍的元邈,他这段日子因为久不见光而肤色更白皙,脸颊消瘦衬得五官更紧致。
铃兰恍惚了刹那,她与元邈相处超过一年,因为太过熟悉彼此,差点忘却他的顶流设定。
好看。
“咯咯”旁边的鸡福宝不合时宜地叫了两声,打断铃兰的思绪,她连忙低头,心里暗骂自己的不该。
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只是借用这个时代丫鬟铃兰的身体,有什么资格用她的身体心动。
况且
“铃兰,之前在女蛮国宫内水池时”
“欸”
铃兰打断元邈的话,又道:“主子避世一整年,我带您去街上逛逛吧。”
说完这话,铃兰转身便走,也顾不得身后元邈。
她知道元邈重提女蛮国落水的事,摆明是想提议纳她为妾,可铃兰并不想嫁给他。
史书里面的元和十一年八月,也就是七年后的秋天,元邈会迎娶一位高门续弦,婚后两人琴瑟和鸣,即便日后他晋升为同平章事,也未曾纳过妾侍,以至于最后两人子嗣艰难。
在三妻四妾遍地的唐代,这种一心一意的男子,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花椒
九月中旬,巳时铃兰背着包袱来到长安街,街道熙熙攘攘,她朝后方回望,仍未见元邈驱车与她汇合。
铃兰等得烦闷,但已经给元家落了锁,折返回去又是一顿折腾,索性在街角书屋前站着,买了一册时事汇编。
陪元邈守丧的日子,铃兰虽照常定期出门采购,但多数时间内憋在家中,这次出门恍惚中发觉自己与世界脱节。
铃兰随手翻开手中的书册,书中有满满一整页大唐风流人物排行。其中一栏是评选当世才子,仍然是贞元时成名的两位。
时间仿若凝固在贞元末年,但对于现今大唐而言,静止未尝不是一桩好事。
她缓缓捋了一遍所有排行,瞅见长安宜嫁郎君排行里面出现了元邈的名字。
铃兰扭头看向旁边笑容可掬的掌柜,指着这名字,“是写错了,误将元家那位红人的名字写成他堂弟的?”
掌柜摇头。
“没写错。应该是长安南街的元邈。他原本蝉联排行数年,可惜英年早婚,被排除榜内,今时妻位悬空,可不就是宜嫁。”
铃兰顿了顿,想起古晏廷提过元邈在长安的受欢迎程度,今儿在这里得到了验证。
再看到后面三川那边,写着海澜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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