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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第1页）

柯南听着听着，突然发现了一个事实。

他之前一直没把朝月和阿萨联系起来，也就没反应过来这个——阿萨口中的小月亮指的是他的导师，朝月口中的小月亮则是一个组织杀手。

……这究竟是一个故事，还是一段真正的过去？可，年龄对不上啊，无名今年才十七岁，怎么可能十年前就是少年了？

柯南不敢相信，也不敢继续往下想。

总之先思考故事吧，按照阿萨之前说的那个版本，过程应该是朝月救赎了杀手少年，但阿萨现在说的这个版本听上去完全颠覆了朝月的形象，不管怎么想，都显然应该改一改位置。

也就是说，真正获得救赎的人，是朝月阿萨？

然后，柯南就听见阿萨闷闷地笑出声：“我发现了他内心的挣扎和痛苦，看见了他闪闪发光的灵魂沦陷在污泥之中的模样——天啊，你没有感觉到吗？”

阿萨的笑声更加响亮，令柯南脑袋一懵：“这真是……这真是太有趣了!!”

“我好想知道要是继续这样下去、继续深陷污泥中，他的灵魂是会被毁灭，还是仍然漂亮？”阿萨的脸颊飞起红云，他着迷地说，“我太喜欢这个了，他的痛苦简直好看得令我头晕目眩。”

……什么？

这些话仿佛一柄重锤，狠狠敲击在柯南的脑袋上，一时间耳边嗡嗡作响，觉得自己好像听不懂阿萨在说什么了。

他说什么？他是在把少年的痛苦当成佳肴来享用吗？把那个不想停留在黑夜之中、渴望获得救赎的少年内心的垂死挣扎当成歌剧来欣赏吗？

柯南在这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很卑劣的想法：他现在真的不希望无名就是那个少年了，他无法接受那样温柔地守护着这座城市的义警居然会有一段被他人欣赏痛苦的时光，那也太……太折磨人了吧……

人在遇到糟糕的事情时都不会希望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重要之人的身上，不是吗？

他的贴纸可以模糊他的面容轮廓，却没办法掩盖他的表情，于是，阿萨看见了柯南脸上压抑的难过和愤怒。

“哎呀呀，哎呀呀呀？你是在为那孩子而生气吗？”阿萨垂首，翠绿的眼睛毫无温度地盯着柯南，嘴角却上扬着，笑得更加灿烂，“别这么扫兴，我可不是坏人，阿萨哥哥是爱着小月亮的哦？”

“我知道他是破碎的，只需要一只手，轻轻一推会让他彻底碎成粉末，而仔细缝补会让他破破烂烂地继续活着。”

“我知道控制他的人监视着他的每一次行动，也知道对方会听见我对他说的任何话，但，哈哈！我还是说了，我说我们一起逃跑吧，离开这座城市，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离开那个人的控制吧！我说你是值得被爱的，那个人是在摧毁你呢！我说我们一起去看月亮吧，小月亮！”

“多可爱？那孩子居然信了，他缺少被爱的经验，所以即使他也有质疑我的出现，最后还是信了呀。”阿萨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在好奇吗？好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柯南咬紧牙关隐忍的注视下，阿萨猛地停顿了几秒，大笑收敛成了微笑，然后固化成面具在他脸上安家。

“这个世界无聊透顶，一想到那么美丽的灵魂也终有一日会变得无趣，我的心都要碎了。所以，我想要得到那个。我想要把小月亮的灵魂作为我的陪葬品。”阿萨拉近了自己和柯南之间的距离，“我想要，成为‘轻轻一推’的那只手。”

冰冷又黏腻的视线从柯南脸颊的皮肤上蜿蜒过，柯南听到阿萨用宣布的语气说：“我想要用我的死亡创造‘最糟糕的一天’。如果经历了这个，他会不会变得和我一样呢？他会不会彻底浸身于万般污浊呢？当然，到时候已经死掉的我永远不会知道了。”

无法看到那个灵魂最终会获得什么样的结局，这同时代表阿萨可以怀抱着永远不会落空的喜悦死亡，太美好了。

“甚至后来是我也没料到的意外之喜，那个老头子居然控制着他，让小月亮亲手杀死我，天啊，简直是天才一般的想法。”阿萨幸福地说，“我太开心了，在小月亮怀里死掉的感觉，他的眼泪淌进我的眼眶时灼痛滚烫的感觉，这都太幸福了吧？那绝对是我人生中最棒的时刻。”

“可是，瞧瞧，这是什么情况？”阿萨的声音骤然冷却下来，落差大到柯南浑身一个激灵，“本该在最幸福的十年前死去的我，为什么会在十年后复活呢？”

阿萨一点也不想复活，他本来应该怀抱着快乐死掉，一直到死都不会知道少年的灵魂有怎样的结局。可是，他居然被拉回来了？这不就代表他会看见少年堕落的灵魂吗？那他之前获得的那些快乐不就没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