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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其他人再想要说出些什么拒绝的内容来,一时间也找不到比较合理且有说服力的理由。
毕竟这个屋子里已经被他们都翻了个底朝天,但凡要是还能有点什么,那早应该被他们找到了,而不是所有人都聚在这里,听着林深说这种冒险的方法。
但又没有一个人开口附和程莺的话,或许是在心里的某个角落,还是不愿意彻底接受和承认他们已经落入这种选无可选的境地了吧。
程莺看到这样的气氛,也没有急着再去说些解释或是尝试改变其他人想法的话,她只是依旧用原本那副表情站在门边上,双手抱胸,无声地把众人环视了一圈,目光有意在俞思远的房间方向停驻了一会儿,又重新落回到林深身上。
姚正晖吞了一下口水,有些迟疑地问道:“没有……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毕竟那个怪物在外面没有攻击你们,也不是不能够解释,或许……或许是你们两个人目标还是太小了?而更多人在屋子里,所以怪物才选择屋子也说不定,如果我们都出去了,情况也有可能变得不一样……不,不是吗?”
自己说完这些话,姚正晖快速扫了几人一眼,又像是没有底气一般脖子一缩,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从他的表情能够判断出来,他说这些话绝对没有任何私心,就单纯只是叙述出了自己的想法和顾虑,并不是想要为难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而听到这段话的傅昂与闫启,都不自觉地跟着点头。
“也不能说你的这种顾虑不合理,”不等其他人说话,祁书宴就开了口回答姚正晖,“但如果怪物的目的跟这个地方存在的根源一样,是为了让我们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的话,落单的小部分人成为被攻击的目标的风险不应该更大吗?如果说这个屋子里有什么东西让怪物把我们与其划了等号,而且必须不断观察屋子寻找最薄弱的地方下手,那么主动走出去的人才应该是最诱人的才对。”
姚正晖听到这里,眨眨眼睛,嘴巴张了张,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像是陷入了某种思考,然后才如同放弃了一般回答道:“你……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要是真想我们死,屋子外面和里面又有什么差别……耗在这里没有补给,那也是死路一条……那,那我也同意,开吧,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见姚正晖也有了自己的表示,祁书宴点了点头,道:“我也不反对,既然是有人有意把我们放到这个局面里面的,搞了这么件事情弄得我们跟什么祭品似的,那当然还是想办法把他们逼出来更有意思了,我们在这里继续勾心斗角,给彼此使绊子,说不定只是变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这种被人当猴子耍的事情我可不愿意做,要闹……就闹个大的。”
祁书宴说到这里,眯起眼睛露出一个让人有些生寒的笑容,“把他们一起拉下水,看看这些人有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从容自在,既然他们没办法彻底消灭这个怪物,就说明还是有忌惮在的,这可能是我们逃脱这里唯一的办法了。”
“这……”
听到祁书宴把话说到这里,闫启脸上犹豫的表情还没有消退,毕竟是拿自己的命在当赌注,任谁也不太可能什么顾虑都没有就直接开口决定的。
不是谁都能在有机会搏一搏,制造一个反击的可能性下,做到完全不犹豫地支持和执行的。
而闫启和傅昂这样的,容易瞻前顾后的,想做想尝试却又没有足够的勇气和坚定意志的,或许反倒才是最常见的普通人。
程莺转眸看他,放轻说话的声音,“我觉得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的选择,你们当然也可以继续留在屋子里,什么地方都不去,说不定一直待在屋子里反倒才是攻破这个地方的正解,这种事谁也说不定不是吗?”
闫启一愣,露出有些尴尬的笑容。
其实在发现屋子里除了木头娃娃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就已经迫不及待想着怎么逃离这栋房子了,一直到他们在大门附近找到那把钥匙,这种心情就变得越发强烈起来,最后是看到屋子外面徘徊的庞然大物,他才不得不打消了这种念头。
他下意识觉得,他们是逃不出去的,以怪物的步伐就算他们跑得再用力再快,对方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他们追上的。
所以在他看到祁书宴刚开始有意针对林深的模样,以为这个人已经从木头娃娃的多少里看出了端倪和规律,才选择站在这样一个人的一边,并尝试着以此提升自己存活几率的。
可是此时,这些在他看来有些异于常人的人都开口说要试一试的情况下,让他们自己去做出一个自己认为正确和安全的选择,让他一时间感到不知所措。
他知道什么?
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哪晓得到底怎么选择才是最安全的,怎么选择才是有生路的?
他原本觉得只要躲在屋子里,一直到某个昼夜交替结束以后,就算是成功,但下意识又觉得噩梦世界里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的?
可是出去?出去又怎样?
或许是这些敢于冒险的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呢?他们出去的时候没事,可轮到自己出去的时候出事怎么办?
无数的问题挤在闫启的脑袋里,让他感觉几乎快要爆炸了,他根本选不出来,他甚至觉得不给他选择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种时候,或许强制要求他去做什么,没有选择和后退的余地,他可能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思绪全是一团乱麻。
他当然也知道程莺说的横竖都是死,那不如搞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可是有些东西虽然自己在理智上知道是这样的,也只能这么做,但他的情绪就是非常难跨过这个坎,去让自己接受,并且开口说出“同意”两个字。
想到这里,闫启忍不住看向了缩在门边的姚正晖。
他原以为姚正晖也是跟他同类的人,但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这个样貌看上去普普通通几乎没有多少记忆点的男人,虽依旧一脸的紧张和不安,却能够在这种重要选择的时候抛却一切,说出支持冒险的话语,就已经与自己是天差地别了。
他为什么在这里呢?他究竟有什么资格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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