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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步后,却猛然停下脚步,抬着头有点迷蒙地看向水岸处的光亮。
她刚刚想做什么来着?
哦哦,柳文匡的生意做完了,她该回去歇息了。
对,她该歇息了。
褚朝云扶着木梯脚步踉跄,一下一下木讷的进了冗黑的窄道,“咣当”一声,她就撞到了平时闭眼都能绕开的障碍物上。
这一声响有些重,里侧的隔间门开了好几处,离木梯最近的船娘见是她下来,忙轻声询问:“朝云?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没什么事。”
褚朝云摇了摇头,步子迈的慢了些。
正在刁氏那儿学习编竹筐的徐香荷,听到动静一个箭步冲出来,立即就把褚朝云带进了房间。
微弱的灯光下,二人发现褚朝云的脸色极差,还没等问,褚朝云就取出荷包递给刁氏:“烦劳婶子,下次下船给我和香荷一人做一身棉衣棉裤吧,荷包里的银钱足够了。”
刁氏很少见她这副蔫头耷脑的样子,接过钱也没太敢问,只能提醒一句:“那、那我现在就给你们量量尺寸。”
褚朝云起身要走,只说一句“给香荷量就行,我俩身形差不多”,就开门出去回了自己房间。
这日褚朝云睡得很早,连晚饭也没做。
-
直到次日清晨,女子洗漱后从洗漱房走出来时,面上才重新展露笑颜。
身后排队的船娘见了她,忙也笑着打招呼:“朝云你也太勤快了,每次都是第一个起来。”
“习惯啦,而且早些干完活也能早休息不是?”
她将头巾绑好,碎发拢好,撩开的一缕头发之下,眼皮却有些浮肿。
船娘瞧见,忙关心道:“哟,怎么弄的这是?你方婶子那还剩点消肿的药膏,你去问她要点擦上,这么肿着多难受。”
这人口中的“方婶子”叫方如梅,正是之前和褚朝云有过好几次接触的方脸船娘。
花船只有楼上雅间才有铜镜,褚朝云闻声又回了洗漱房,往盛着清水的盆子里照照,见这眼皮的确肿的厉害,就立刻出去找方如梅了。
二人抽空说了会儿话,方如梅还提到上次吃过的炸鱼杂,一脸的意犹未尽。
褚朝云“噗嗤”一乐,低声说道:“婶子们今晚别睡太早,我给你们送好吃的去。”
方如梅闻言一愣:“朝云,婶子知道你人好,但上次咱们是捡了那厨娘的漏,你可不行为了大家伙去、去——”
那个字说出来不好听,方如梅急的满脸通红。
她以为褚朝云是想去偷厨房的吃食。
褚朝云看明白了她的意思,顿时哭笑不得:“想太多了婶子,我是见那厨娘又剔除来一筐鸡骨头,待会儿我去要了来,晚上咱们就吃那个。”
一筐鸡骨头里有些也连着碎肉,除却硬骨头,还有不少软骨在里面,褚朝云清早一上来,就已经打了这个主意。
未免厨娘的助手扔的快,她三两下抹匀药膏,提步便往厨房跑。
褚朝云跑的气喘吁吁,却在刚一过来,就瞧见那厨娘正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着谁。
见她来了,厨娘淡薄地点了下头:“我猜着你会来,就没扔掉。”
褚朝云听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立刻行了个礼来道谢:“多些姑娘,那就请把这筐骨头留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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