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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给郎君、娘子请安。”一干婢子纷纷屈膝行礼。
沈玉娇也一眼看到白蘋,还有从前在闻喜老宅伺候她的几个婢子。
时隔半年再次相见,她心头也生出几分感慨,再看白蘋眼中闪动的泪光,终是在这深深宅院里寻到一丝温情,脸上也露出抹浅
()笑:“都起来吧。”
“多谢郎君、娘子。”白蘋等人起身。
院落早两日便仔细洒扫过,一应摆件家具也都擦得干净,次间的花窗旁摆着个月白地牡丹纹七宝烧矮颈瓶,里头还插了枝火红枫叶,平添几分雅致秋意。
“一路奔波进城,又在祠堂站了半晌,你定然累了。”
裴瑕扶着沈玉娇于榻边坐下:“坐下歇歇。”
左右婢子很快奉上茶点。
俩人对坐着吃过半盏茶,才稍缓口气,外头便有小厮来禀,说是管家带着对牌钥匙在书房等候。
沈玉娇端着白瓷茶盏的手微顿,抬起眼,对座的裴瑕似也有些愣怔。
默了两息,他才对外应道:“这就来。”
稍掸鸦青色袍袖,他起身看向沈玉娇:“你先歇息,我去前头忙会儿。”
沈玉娇看出他眉心难掩的倦色,心下稍动,轻声问:“郎君晚些回来用膳么?”
“离家有些时日,我有不少事与管家交代。”
裴瑕看了眼窗外天色:“若来得及,我便回来用膳。若是晚了,你自己先用,别饿着。”
“好。”沈玉娇点了点头,本来还想说一句“你也不必太累”,话到嘴边,看到左右婢子都在,忽又觉得腻歪,到底还是咽下去。
等到裴瑕离去,白蘋忍不住亲近上前,嗓音哽噎:“娘子,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天知道那日暴雨,她们一干奴婢好不容易回到府中,却见到孙侍卫一身血污地回来,说路遇流寇,娘子下落不明,白蘋当场软了双腿,瘫倒在地。
“孙侍卫第二日便往洛阳报信去了,奴婢和绿檀她们都被留在闻喜老宅。”
白蘋原以为主家会派人去搜寻自家娘子,日日在府中求神拜佛,盼着娘子早日归来,未曾想却等来洛阳府上发丧的消息。
“幸好老天爷开眼,叫您得遇贵人,平安归来。”白蘋含泪笑道,视线又落在沈玉娇的肚子上,略显踟蹰:“娘子,您这?”
沈玉娇抬手搭上肚子:“去妙安堂前怀上了,只那时月份小,咱们都不知。”
白蘋闻言,暗松口气,而后面上笑容愈盛:“您和小主子都能平平安安,可真是菩萨保佑了。”
沈玉娇问:“怎么不见绿檀?”
白蘋面色微变了变,低低道:“府里发过丧,我们院里的奴才便要重新调派,绿檀家里使了些关系,将她调去二房的四郎君房里……如今她已是四郎君的通房了。”
沈玉娇一阵恍惚。
转念再想,她已离开半年,这府中的主子、奴婢,也都各有各的生活。
“你没被调走么?”沈玉娇看向白蘋。
“奴婢被分去针线房了。”白蘋道:“前些日子外头都在传您被贤妃娘娘认作干女儿的事,隔了两日,管事就寻到奴婢,还有小双她们几人,说是娘子您和郎君即将回府,郎君特派人传话,让我们继续回来伺候您。”
说到这,白蘋红了
眼,又说了遍:“娘子,您能回来真好。()”
沈玉娇愣了一愣,她回来≈hellip;真有这么好么?
不管怎样,府上有人真心盼着她好,也叫她心头稍觉暖意。
又与白蘋聊了会儿,沈玉娇便让她们准备热水。
天不亮便从驿站出发,赶了半日的路,连口水都没喝,便去祠堂打了场仗()”,这会儿实在是身心俱疲,只想泡个澡,换身舒适衣衫,躺下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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