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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陵在心底如是说道,看向扈将军却并未表露,只道:“他是皇帝,燕王是皇叔,都是司马家的血脉,谁比谁高贵不成?”
真论起来,昭宁帝的生母不过一介卑微宫女,燕王的生母还是四妃之首的德妃呢。
扈将军听得谢无陵的话,
只觉心惊。()
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种狂悖之言都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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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拉着他:“行了,莫提这事。不是说要请我喝酒吃肉,快走快走——”
谢无陵被扈将军拽走。
龙涎香沉的紫宸殿里,淳庆帝恼怒得脖子都通红,怒叱着谢无陵的狂妄:“那个混账东西眼里压根就没有君臣尊卑,也压根没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朕与他说尽好话,他却是油盐不进,非得将那两成利一并带走,还给朕下期限,只给朕五日时间!若是五日后交不出银钱,他便带着那五千兵马回燕北另谋生路!呵,好大的胆啊,另谋生路……”
淳庆帝拳头抵在紫檀木御案上,关节泛白,咬牙切齿:“他们能谋什么生路!一群大逆不道的逆臣,叛臣!如今竟还威胁到朕的头上,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了他们么?”
裴瑕站在下首,沉默地听了淳庆帝这一番滔天怒火。
直到上首之人喘着粗气静下来,他才上前,抬袖道:“陛下息怒。”
“朕如今都被这地痞无赖欺负到头上了,如何息怒?”
淳庆帝冷笑:“当年在太极殿,叫龙影卫一箭射穿他的喉咙,哪还有今日这些事。”
裴瑕闻言,也知这是迁怒了。
他却无法辩驳。
毕竟当年的确是他求着淳庆帝留下谢无陵一条命。
只是谁也不知那谢无陵流放北地,竟还能有那样一番造化,卷土重来。
“你平日里不是很能说的么?今日怎的一言不发。还是说,你为着个女人,仍对这谢无陵留几分情面?”
淳庆帝本想说“做男人做到像你这般窝囊的实不多见”,话到嘴边,到底忍住。
只抬手捏了捏眉心:“既是你当年心软留下的祸害,你便自己想办法解决了。总之这两成利,朕绝不会给。”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这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裴瑕自幼读圣贤书,这些教条礼法已成了他为人行事一套逃不出的准则。
当日午后,他在平康坊的胡姬酒肆里寻到了谢无陵。
扈将军已喝得烂醉,鼾声如雷,被两位娇滴滴美婢扶着去了隔壁客房。
谢无陵饮了半壶西凉春,也有些薄醉。
见着一身紫色官袍的裴瑕,他不曾起身,只懒散地倒靠在迎枕上,桃花眸噙着三分冷笑乜着他:“昨日不还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今日刮得什么风,竟将裴丞相刮来这了?”
裴瑕不语,只屏退左右。
待到屋内没了旁人,他上前一步:“朝廷扣下燕北军费,燕王不满,人之常情。但今年安西旱灾、宁州战乱,已将国库掏空大半,朝廷并非有意与燕王为难,只一时拮据,捉襟见肘。饶是如此,陛下还是尽快命了户部和兵部筹备军资,不日便可发往燕北。”
“而你们私自带兵来长安,按照大梁律法,陛下大可治你们一个擅离职守、目无王法之罪,但念在你们此番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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