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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淡然的神色,看他舒缓的表情,听他询问的问题,几人这才反应过来:换药?!有必要换药的话,不就是没事了?
大夫擦完了手,这才抬头看向傅珹歌,答曰:“哦,前几日每日一换,五日后可以隔天换一次。但内服药每日三次不能断,直到痊愈。”
桑梓越听越气愤,额头的刘海随着吐出的气飘飘荡荡,最后终于忍不住,想要上前给这个大夫来上一脚。若不是阿鸢和桑槿赶忙拉住她,那大夫这一脚必被踢中无疑。
“你这个坏老头,吓死我你好偷着乐是不是?”
阿鸢便将她往后拉,劝道:“冷静!!冷静!人没事才是万幸!”
桑梓也听劝,当即便停下双脚,还很淑女地捋了捋自己的发丝。口是心非道:“没事,我不过就是跟他开个玩笑。”
说罢,她冲阿鸢一笑,扭着腰肢绕过双目惊恐心有余悸正跳到傅珹歌身上躲避的大夫,走进了病房。
好长时间后,傅珹歌才回头看着大夫,两人尴尬对视一眼,大夫这才轻咳两声,从他身上滑下来冲着屋内大喊一声:“女子,粗鲁也!”
一只鞋子从屋内飞出,大夫又一次惊慌失措,连奔带跑地溜了个干净。
几日后,陆十松的伤势算是稳定了下来。
桑坪村的土屋没有多余的房间,加之桑梓本人对他心存的愧疚,他便荣幸地被桑梓留在了府里养伤。
这些天,为了安抚老檀的家人,桑梓没有少跑动。织锦坊事情忙完,她便每日带着昂贵的礼物,带着银钱来到老檀郊外的屋子。
起初老檀的家人并不买账,接连几天桑梓连柴扉门都没有进得了。
桑梓也没有放弃,堵在门外、桑田间,甚至躲在老檀家的茅厕外,就是为了能给他的家人说上话,直到老檀的老伴儿迫无无奈终于松了口。
翠芳姨要求自己的儿女去织锦坊做工,孙女上学堂的学费也要桑梓来出,这些条件桑梓一一答应下来,除此之外,还单独给了她们家很丰厚的一笔抚恤金。
县衙那边,桑元征也在桑子渊的指令下,很快结了案,老檀也总算是可以入土为安。
丧葬那天,陆十松拄着拐杖,头顶包着白纱布,一身粗布麻衣,在桑梓的搀扶下来到了老檀家。有了桑梓前些天的周转应付,老檀家人也对陆十松便也没有了那么大的敌意,允许他跪在老檀坟前忏悔。
事情总算是得以平息。
对于陆十松的伤情,“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没有大碍”一类的话,大夫说过很多次了。但陆十松本人就是躺在床上不见好,打死不愿意起来走动。
一直拖到第十天,桑梓才总算明白这个无赖打的算盘,连人带包裹将他扔出了桑府。
陆十松兀自在门前静坐了一天,门缝都没有开过,他也只能失落地拿着包裹去桑坪村找傅珹歌。
柴扉门口,阿黄乖乖地趴在地上,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看屋外,发现没有动静又低垂着耳朵趴下入睡。
院子里,四面八方都摆满了不同样式的兵器,傅珹歌正坐在院中的木桌旁,耐心地喝水等待。
时间回溯到归来的第二天傍晚,当阿鸢和桑槿从织锦坊归来,刚跳下马车便觉得有些许异样。开了柴扉走进门时,才被满院子摆满的兵器震惊住了。
阿鸢呆呆地看着,前进的步子变得尤其缓慢。桑槿却截然不同,满脸惊奇冲上前,挨个将兵器拿起来把玩了一遍,一边惊叹着一边问:“珹哥,你这是打算开个兵器铺?”
“兵器铺?”傅珹歌唇角一勾,低声嘀咕着:“这倒是个好主意。”
“怎么,难道你之前不是这么想的?”
傅珹歌笑了笑:“不是!这些兵器都是我从镇上铁匠铺那边定制来的,是为阿芊准备的。”
桑槿闻言,回头看向已经目瞪口呆的阿鸢。
傅珹歌缓缓走到阿鸢面前,柔声道:“阿芊,之前没有答应你教你武艺,是担心你吃苦,害怕你受伤。但自从这次桑州行之后,我改变主意了。或许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不在你身边,我希望你可以保护好自己。”
阿鸢眸中倏而星光跳跃着,她转身仰起头,努力将眼泪控了回去。这才又转过身来强颜欢笑着说:“阿珹,谢谢你!”
傅珹歌极力抑制内心某种冲动,强装冷静道:“我们之间,不必谈谢字。只要你开心,一切都值得!”
傅珹歌的决定,让阿鸢一时间有些惭愧。前些日子,为了达到向他学武艺的目的,她还接受了桑槿的建议,足足冷淡了他好些日子。
可是现在想来,着实是有些小气。
“对不起阿珹,前几天,我不是故意冷落你,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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