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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樨也看见了,他们藏在夜色里,几乎算是无声无息。
靳樨再次把漆汩抱起来,脚尖离开屋顶,快速地向东城门去,然后藏身在一棵树后。
那是个十几人的小队,悄无声息地、影子似的穿过城门,然后飘向龙江关。
这个点正是半夜三更,明月大如玉盘,城门口有个神秘的身影,似有所觉,回过头来——是任引。
诸浮侯任引。
他这时也面无表情,不笑不语,没有点灯,看起来邪气翻涌,有如枭雄。
远远望去,那片巨大的沼泽还有些树木,说不清是什么东西在其间浮动,犹如一团巨大的乌云,兴许白日还能有所察觉,此时深夜,任何走进去的人都像是失去了踪迹。
任引注视着那队人消失。
漆汩大气也不敢出,赶紧攀住靳樨肩膀示意快回去。
才回厢房,他们却愕然发现,罪魁祸首琥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占据了他们俩的床,正呼呼大睡。
漆汩真是气不起来了。
“他要干什么?”漆汩自言自语,却也想不出来,他蓦然记起那一日猜到梅风楼,霜缟君曾经与王黔单独聊过。
靳樨也没有头绪,于是摇了摇头。
然后第二日、第三日,每天他们俩都在半夜出来看,都能看到有一小队人进入沼泽树林,有时是任引,有时是王黔,目送他们离开。
三月十一的那天傍晚。
黄昏的光线柔和地将梅风楼的檐角和大门披上一层金纱。
霜缟君没什么姿态地正在咔吧咔吧吃蚕豆,琥珀在旁边杵着,像根柱子,霜缟君一抬头看见任引笑嘻嘻的脸,王黔自然也跟着,腰上别着一支竹笛。
“你来做甚?”霜缟君重新低头往嘴里塞蚕豆,姿势动也没有动一下。
琥珀抱臂,十分具有威胁性地看着俩来人。
“自然是来照顾少君你的生意。”任引示意自己没有恶意,顶着琥珀的视线,大咧咧地撩袍子坐下,道。
霜缟君挑眉:“伤好了?”
“是谁?是谁在夸大其词?”任引装模作样地竖起眉头,徉怒道,“明明是小伤,小伤你懂吗?属于再迟点跑回来路上就会愈合的那种。”
霜缟君鄙夷地“嘁”了一声,并一眼看见了任引脖子上的红痕,于是对着王黔指指点点地说:“你可真凶。”
王黔不为所动。
霜缟君又道:“又不是舞刀弄枪的武夫,怎么这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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