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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世子体弱,大家别把世子挤死了!”众人才纷纷散开,在马车前让出一条路来。
陈淮疆在容城也算有些威望,被人夹道欢迎还是第一次。再怎么端庄也是个少年,见到这么多人对着他欢呼脸都红了:“之前没有这样的阵仗。”
“大家听岱王世子说您要来,都盼得很。”驾车的柏康笑着说,“自从世子爷在诗会上做的诗流传出去,盼着见您一面的人就更多了。”
什么诗?裴宥山停下手里撸兔子的动作。哦,是他做的那首咏雪的诗。
分散开的公子们又自发组成两组了,看来在他们来之前就在搞什么活动。柏康把马车停在靶场旁,陈月升没下车,随手招一个人过来问:“你们在干什么?”
被他叫来的正好是柏康的弟弟柏福。柏福对陈月升恭恭敬敬地行过一礼,说:“岱王世子在带我们比试。”
“没意思。”陈月升探出车外的脚又收回来,咳嗽两声,咳得很假,“我病还没好,就不去了。我本就射艺不精,拿了倒数陛下和我父王也不会怪罪的。”
陈淮疆也没强求。他刚下车,靶场那边就传来一阵欢呼。陈淮疆已经脱了外衣去取弓。他平日在府上训练大多用弩,今日许是为了与其他人比试,才特意带了不常用的铜弓。
陈淮疆的弓是十二岁时,穆王送给他的,长度将近两米,弓身全由黄铜制成。这样大而重的弓,寻常射手很难举起,更别提拉开弓了。
裴宥山没注意到其他人投向陈淮疆那张弓时羡慕佩服的眼神,他光顾着着急。仿佛只有和陈淮疆的病相关,才能让他那张清清冷冷的脸上浮现出急切的神色:“这么冷的天,世子爷怎么还把外套脱了!”
就陈淮疆那身板,出了汗再吹风,回去肯定要病倒了。要他说,就不该比什么骑射,好不容易回京一次,开开心心过个年多好。不过他说也没用,他也不是皇帝。
陈月升看向他:“小山,你跟着陈淮疆也有十年了吧?”
“十三年了。”裴宥山说。陈月升又问:“他十岁时也有一次,骑马忘了时辰,回去就病了。”
陈月升难得跟他叙旧,裴宥山等着陈月升的后话。陈月升道:“当时我去探望他,还送他一串翡翠手串,怎么不见他戴着。”
裴宥山再傻也知道陈月升这是还拿他当假冒的呢,试探的太低级了,精怪也不是傻子:“殿下送的分明是青金石的手串,这点小事我还是记得的。”
“淮疆的事记得,找我讨兔子就不记得了?”陈月升阴阳怪气一句。
裴宥山没再搭他,转头去看靶场的比试了。前面已经比了几轮,陈淮疆来得晚,就自请最后出场,主动去了陈正钧不在的那一组。
陈正钧射了两箭,摇摇头让出位置:“淮疆,你来。”也不知他是藏拙还是真的技艺退步,两箭都未中靶心。
陈淮疆脸上还带着常年病弱残留的憔悴,脚步却气定神闲地停在靶外。检查过箭杆和箭尾后,拉开弓,将箭矢搭好,目光微凝,瞄准靶心。
他轻轻松开手,箭矢破空而出,带动空气微微流转,伴随着箭矢飞驰刺入靶纸的声音。
正中靶心。
已经有人要上前,陈淮疆并未停下,迅速搭上第二支箭矢,对着纸靶又是一箭。箭矢并未射在靶子上,而是穿透纸靶,射中正巧从后方飞过的鸽子身上。
鸽子啪叽一声,落在他的面前。箭尾雪白的羽毛落下,覆上鸽子的尾羽。
他捡起鸽子高高举起,箭矢正穿过鸽子的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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