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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东海一战（第2页）

云彼丘醒来，看着救了自己后面色更加苍白的李相夷，愧疚自责，恨不得即刻就以死相赎，李相夷挥退众人，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缓缓讲述自己从海边醒来的心境变化，他如今似乎也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或是轻描淡写、或是嬉笑怒骂地讲述自己的故事，夕阳照在他的脸上，身上经受的风霜痛楚，早已不盈于心，这是李相夷的释然，是李莲花的淡泊，这一名人间剑神终是踏上浩浩道途！

月光高悬，苍白疲惫的李莲花带着方多病回到莲花楼，只见月下桌旁，几盏烛火，坐着一个白色缥缈的身影，桌上两壶清酒，几样小菜，似乎在等着归人，李莲花和方多病相视一笑，走向那人间烟火。

翌日清晨，李莲花一大早喊醒方多病，让他去镇上买些好肉好菜，自己要大展身手，方多病兴冲冲地出发了，李莲花又叫他“等一会儿！”他从床底下抽出一本笔记，“这是我师父和你师父钻研多年的菜谱，珍贵的很，你回来记得好好学，别堕了师门威风！”方多病翻翻白眼，“我做的可比你做的饭好吃多了，你好好养着吧，别操心了！”他接过菜谱随手放在案几上，出门买菜。

当他再回来时，便是一幢人去楼空的莲花楼，白素和李莲花已经不知所踪，只留狐狸精在窝里呜呜地委屈叫唤，方多病忽有所感，翻看那本留在案上的“菜谱”，竟是李相夷毕生所学，以及白素写下的以武入道的法门，他眼圈泛红，“他这是要把莲花楼和衣钵传给了我……”

他握紧手中笔记，“李莲花，你等着，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一匹白马，一柄长剑，一个白衣女子坐于马上，一个脸色略显苍白的长衫青年牵着马儿，漫无目的地走在山间，“方小宝又被丢下了……”白素叹道，“这回还不知道会怎么委屈呢！”

“生生终有累，不如事无生。”李莲花笑笑，“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对武林、对朝廷都是最好的结局……”

二人行至山巅，被肖紫衿堵住去路，面对肖紫衿的生死约战，李莲花意兴阑珊，他如今连笛飞声的鸽子都打算放掉，更何况曾经的护法肖紫衿呢。

面对折断少师跳下山崖的李相夷，肖紫衿真的慌了，他追到崖边，早已不见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他又连忙回头，只见一匹白马，白素也不知去向……

两个白衣人坐在一艘小船上随波飘荡，船夫问：“公子和夫人要去往何处啊？”“去哪儿？”李莲花灌了一口酒，“我想想……”

白素倚靠在船篷内，“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她随手扬起一捧水花，“倒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李莲花轻抚手中少师，“幸亏有阿素的复制之术，不然我最对不起的可能就是这把少师剑了！”白素笑而不语，拿起一旁的酒壶仰头便喝，“随我回南冥山看看吧……莲子也快醒了”李莲花归剑入鞘，欣然回望，“固所愿也！”

“你们猜怎样，原来医死人肉白骨的莲花楼楼主李莲花，就是十年前一人挑翻金鸳盟整艘战船的四顾门门主李相夷……”街头的说书声不绝于耳，众人大声喝彩，方多病行走在街头巷尾，寻找那个清瘦潇洒的身影，哪里都没有……“就是明天了，”他揉揉狐狸精的脑袋，“你说东海之战，他会来吗？”

东海之滨，笛飞声持刀静候，武林中有名有姓的人物都来观战，李相夷经久未到，“李相夷不会是怕了，不来了吧……”“也许这是扰乱笛飞声的手段呢……”人群中切切私语。

忽然跑来一个船夫，送上一封信，竟是李相夷的绝笔信！

信上由李相夷自述沉疴难起，剑断人亡，再不能赴东海之约，又道方多病受李相夷衣钵，资质上佳，再过几年可与一战。

“明月已获沉西海，悲风何处催八荒。”笛飞声看完信，又听了肖紫衿当日所见，道：“李相夷，你我之约，无人可以代替！”方多病气急，转身便走，“我现在就去找他！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他！”

………………

………………

三月后，东海滨，方多病和笛飞声先后骑马而至，只见一个一身白衣长衫的清瘦身影手里牵着一个十岁大的小小少年，站在海边远眺，远处一抹银白色的异兽在海面浮游跳跃，听到友人呼唤，那青年含笑回首，与二人悠然相望……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