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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莲道:“你不是说要让他们小两口和和美美过日子吗,可有什么计划。”
尤杉勾了勾手指,柳湘莲俯下身来,耳朵贴近她的唇边,把她的所有计划听完,柳湘莲摇头道:“你就不怕被人发现?那薛家财大势大,到时候我怕夏金桂死咬着不放。”
尤杉道:“等到事成的时候都三四个月过去了,天大地大,她到哪里找人去。”
柳湘莲道:“你这法子毒了点,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怕她仍旧不会悔改。”
尤杉道:“她若是能悔改,自是她的造化,若是不能悔改,也叫她吃些苦头,折准了香菱姑娘遭的罪。”
柳湘莲沉吟片刻,道:“只是这件事,非得找我江湖上的朋友去办,他们行踪不定,办完事情之后,即便是官府也再难寻他们去。”
尤杉笑道:“那就有劳柳二爷了。”
柳湘莲道:“现在关键还是看薛姨妈那边放不放。”
尤杉道:“薛姨妈本就有卖了香菱的打算,如果薛蟠和薛宝钗再从中打打边鼓,放出香菱应该不难。”
柳湘莲道:“只是香菱以后的身份要怎么定,如果只是让香菱出来,不是放了她,那她就还是薛家的人,只是暂住在咱们那里,如果是彻底脱了奴籍,与薛家再无瓜葛,那就要把一切都说好。”
尤杉道:“我的想法自是让她彻底脱离薛家,最好和薛家人再不相见。”
柳湘莲道:“这只怕还要再问问香菱的意见。”
尤杉道:“我这边最担心的就是香菱,若是她只是想暂时住在我那边,惦记着还回去,我做的这些倒也白费了。”
柳湘莲道:“香菱姑娘若是想回去,也能理解,毕竟薛家是难得的富贵人家,以后去了哪里都难比得上薛家,我倒不是说她是贪图富贵之人,只是薛蟠到底是买下她的人,她也早就把自己当成是薛蟠的人,虽说夏金桂来了之后受了苦,但若说以后让再不见他,也是难忍。”
尤杉道:“到底相处了这些年,我以前总以为,薛蟠那个性情,香菱定然是不喜欢他的,但是我想错了,与她而言,薛蟠是把她带离苦海的人,虽然现在把她再次推入苦海的也是他。我希望她能明白,人聚人散,现在已经到了她和薛蟠分开的时候了。”
柳湘莲道:“说到底,我们也只是一厢情愿。一厢情愿的认为这样做对香菱姑娘好,香菱又何尝不是一厢情愿的期待着薛蟠。不过…这世上一厢情愿的人太多了。”说罢自嘲的笑了笑,带着酸涩。
尤杉道:“其实…你是不同意我做这些的吧。”
柳湘莲道:“人各有各想法,若是按道理讲,香菱有出来的机会,我自是希望她能出来,但是这世上很多东西没有道理好讲,或许我认为的好,她并不这样认为。何况这不是我的事情,她若是向我求助,我或许会帮她,但连她都不知自己的心意,我又何苦替她做抉择。”
尤杉道:“我记得,我执意要拆散孙绍祖和迎春的时候,你也质疑过。这次也是一样,你有你自己的主意,只是因为我坚持,你没有法子,只能依着我,对吧?”
柳湘莲道:“你既明白,又何苦这样问。”
尤杉道:“不明白的是你。”她停下,郑重的看着柳湘莲,她感觉有些事情即将超过边界:“我和你是朋友,是合作伙伴,你何苦做到如此。”
“我知道,我和你只是朋友,只是合租伙伴。”柳湘莲很平静的道:“只是我总会不自觉的幻想,如果再坚持一段时间,会不会不一样。”
他说出的这句话,语气那般平常,像自如的蝴蝶,划过尤杉身畔,那蝴蝶煽了煽翅膀,起初并不在意,良久之后,在尤杉心里卷起了一阵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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