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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卢元夫和封氏父子站在营帐中说话，并没有让封老将军坐下的打算，韩冰心里担心，但好在龙骨粉乃有神效，封老将军只要不来会走动，站立还是没有问题的。

韩冰在帽檐下悄悄用眼睛偷瞄卢元夫，果然就是之前偷偷拿将军府令牌潜入后见的那个人，虽然俊美，可周身的气场给人一种诡异阴狠之感，就算是用毒蝎来形容也不为过。

“本相差点忘了，”卢元夫和封氏父子说的正浓，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朝身后走去，接着就拿起案几上一个大木盒子出来，“当今圣上体恤你们父子二人在外征战辛苦，尤其怕将士们吃不饱穿不暖，特命我将本次筹集的军饷五百万两白银单独给你们，用来添置衣物和购买粮饷。”

韩冰从三人站位的缝隙中就看到卢元夫打开的大木盒子中规规整整的放了一叠银票，银票上通宝钱庄四个大字很是醒目。

想到之前通宝钱庄流出来的假银票，韩冰暗叫不好，正不知该如何给封思远提醒，就听到身后传来赵子期的声音。

“本王来晚了，听闻卢宰相请封老将军和封小将军商议大事，我也和该听一听学一学才是，否则真是要做实了我这个只知道玩乐的传闻。”

“哈哈，本相已经着人请王爷来我营帐中商议，怕是传话的人走差了，这才耽误，还望王爷不要怪罪。”卢元夫几句话就缓解了尴尬。

韩彬趁着封思远回头望向赵子期行礼的功夫，赶快给他使眼色，封思远虽然不明缘由，但是从看到卢元夫足额拿出朝廷向来克扣的军饷就感觉其中有诈，在接收到韩冰的信号后更是断定这银票是一定不能收的。

“无妨无妨，宰相日理万机，本王这趟出来本也是大皇兄走不开出来凑数的，父皇只是想叫我和您多学习学习而已，”赵子期洒脱的走到了封氏父子身边，抬手示意免礼，“这是干什么呢？哪里来的这么多银票？”

“这是圣上在出发前单独交给我的，是今年的粮饷，正在转交给封老将军。”卢元夫笑呵呵的把盒子朝封思远手里送去。

封思远双手抱拳，“如今国库空虚，圣上怎能为了封家军如此破费，何况我等一介武夫，哪里管得了这么大一笔银两，还望宰相仍旧按照之前惯例，所有军中用度由兵部统一管理采购下发才好。”

卢元夫脸上笑容僵了僵，他没有想到封氏父子居然能够拒绝这么大一笔银票，之前军饷早就被他克扣的所剩无几，封家军现在维持的艰难，这些银票可以保其两年丰衣足食，心中猜测莫不是封家军知晓其中内情，这才拒绝，为了验证心中所想，又是一番极力劝说。

封老将军见封思远极力推脱，虽然不知底里，但到底还是在一旁一同婉拒，最后更是搬出国法家规，卢元夫这才作罢，虽然一直在笑着说封氏不亏是深的朝廷百姓信任、保疆为国的护国神剑，但毫无笑意的眼神出卖了他内心的记恨。

“这五百万两银票还望三皇子和宰相一同护送到京城，替我鸣谢圣恩，可值此朝廷用钱之际，我等封家军怎能太过奢靡，老夫在此谢过圣上了。”封老将军说完就朝着京都所在的方向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封思远也在一旁共同跪拜。

卢元夫见封氏父子决议不收，无法只能先继续放回到案几上，心思活络，正想着其他法子，只见封思远命封家军和此次负责保护赵子期和卢元夫一行的护卫共同听令，要求每日对宰相营帐严加巡查，每日十二时辰都不得偷懒，保护人员两方共同守卫，直到钦差大臣离开封家军营那日。

封思远的这番命令看似是在保护宰相和皇子的人身安全，实际是杜绝了卢元夫想要在军营中丢失银票栽赃嫁祸的机会，更是让自己的封家军牢牢的看住卢元夫的人，防止他们轻举妄动。

这下卢元夫脸色铁青，但还不得不夸赞封思远思虑周全，不亏是封氏后代。赵子期在一旁瞄了一眼韩冰，面上虽然毫无表情，但是终于断定韩冰是知道通宝钱庄伪造银票事情的，心中夸赞不亏是自己看上的人。

一番推诿过后，封氏父子终于从宰相营帐内出来，赵子期倒是说要请教卢元夫一些为臣之道，将来想要好好的帮助皇长兄而留了下来。

回到主营帐内的韩冰在确认说话安全的情况下，把自己之前发现关于通宝钱庄的秘密都告诉了封氏父子，听到归卢元夫管的负责铸造朝廷官银的通宝钱庄居然通过这等卑劣手段伪造银票，更是想把这个罪名转嫁到封家军身上，封思远气的坐不住满营帐的走。

“父亲，刚才卢元夫说那些银票是晋帝交给他的，您说这事是真是假？”封思远在营帐内问封老将军，假如这些银票真的是晋帝交给卢元夫的话，那就不能排除通宝钱庄银票造假的一番操作晋帝在其中的作用。

封老将军并未说话，这件事情不管真假后果都会非常严重，如此大的一个谎言早晚都要被戳穿，大面额的银票普通百姓根本就没有条件使用，假如某一日东窗事发，强权富商发现手中的银票实际上只是一堆废纸，这样不但会损坏朝廷的公信力，权贵还会为了填补亏损，继续加重赋税，最终受苦的终究是穷苦百姓。

韩冰之前听传闻是因为当今圣上懦弱，这才给了大奸臣卢元夫把持朝政的机会，如此看来，从卢氏太庙之事晋帝不予追究开始，其实就可以猜测出晋帝实际上根本不像外界传言那般，否则当初怎么可能打败那么多手足兄弟登上皇位稳坐至今。

“冰儿，你此趟前来是为了什么？”封老将军从韩冰一开始出现就不认为这是一个巧合，虽然相信韩冰与赵子期并无任何谋算交集，可一切太过巧合必定是有异，在经过接触看到韩冰不是单纯不谙世事的少女后决定问清她的来意再决定是否出手帮助。

韩冰已经料到以封老将军洞察的敏锐力质问她是早晚的事，所以也并没有打算隐瞒，何况封氏父子确实是值得信赖托付之人，“老爷子，敢问一句当年我父亲的死是意外还有有人暗害？”

封老将军叹了口气，“当年我在外领兵打仗，得知你父亲暴毙消息时已经过了半年有余，待我赶到江南寻你和你母亲时为时晚矣，现在的韩苑族长韩天池把持韩兄家产，背后又有两江总督和巡抚在其中插手，我封家虽然是开国将领，但对于重文轻武的朝堂来说到底不能出面被人察觉和富商有往来，无奈之下只能先暗自调查你父亲尸首。”

封老将军回忆当时的情况，连细节都没有错过的告诉韩冰，“所有人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的把韩苑翻了个彻底，连池水都抽干，但是据我观察应该仍旧一无所获，正是他们这种反常行为让我确定你父亲的尸首一定还在他们手上，随即让亲卫跟踪盯着韩天池和两江总督、巡抚，终于被我发现破绽，也找到了韩兄遗体。”

“原来你父亲被他们藏在了距离韩苑不远的一个不起眼的商户中，趁人不注意，我率领亲卫在清除掉周围眼线和看守人员后，便将你父亲安置在他之前出资建立的庄子里，庄子的来由之前思远已经和你解释清楚。”

韩冰想起之前自己和林海混入韩苑时两江总督和巡抚也在，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仍旧每年入住韩苑敲打韩天池，可见东西还没有找到，“封老将军，您知道朝廷想要从韩苑找什么吗？还有当时您看我父亲的面容如何，是否如外界传言那般生病暴毙？”

封老将军明白韩冰作为韩希墨在世上的唯一骨血，自然到弄清楚自己父亲的死因，既然如此，也只能和盘托出，毕竟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父亲在我见到尸首那一刻就知道是被人毒害而亡。”

听到封老将军笃定的回答，这和韩冰之前的猜测相同，“封老爷子，您可知道皇宫里的太医年岁到了后都会告老还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