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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老夫妇（第1页）

王成在5栋，这是一个老小区，最高不过七层，没有电梯，一个单元一层楼只有两户。7栋2单元4楼，在停电当天的清晨，丛林法则展现了它那残酷的一面。403一户4个人，丈夫朱刚宇，一家公司小主管；妻子许晓菱，做美甲的，都刚30出头，有两个儿子，大儿子5岁，小儿子2岁。404是一对老年夫妇，子女在外地。由于腿脚不便，平时很少出门，就在阳台晒晒太阳，偶尔下楼散散步。有时候需要扔掉的生活垃圾，都是由对面朱刚宇夫妻顺手带下楼去扔的，有时候要提什么东西上楼，朱刚宇和许晓菱遇到了也会主动帮忙提上楼。老爷子夫妇投桃报李，当朱刚宇和许晓菱两口子都不在家时，偶尔会帮忙照看一下两个小孩。两个小孩子也喜欢邻居爷爷奶奶。不说是中国好邻居，那也是有人情味的和谐的邻居。老两口年纪大了，对智能手机运用仅限于打电话和视频通话，过于复杂的网络购物搞不明白。一买东西就买很多，吃不完慢慢吃，可以不那么频繁上下楼。买的太多了就让商家送上门。因此他们家里会存有许多物资。双开门冰箱和一个大冰柜，里面堆着满满当当的肉类果蔬，当然降温以后也不用插电制冷了。易存放的种类就堆在客厅角落，比如红薯、大米和土豆之类。屋里还吊着几排腊肠腊肉。钟建华和陈秀兰老两口是苦过来的，习惯了节省，虽然家里存货很多，但剩饭剩菜依然是不会倒掉的，加上平时没什么消耗走动，家里的子女亲戚送的月饼、坚果和各类保健食品等一大堆。朱刚宇一家没多备食物的习惯，想吃什么当天下单买菜或顺路带回来，后来想囤也抢不到货了。所以降温没两天，他们已经把家里能吃的都吃干净了，这二十几天来全靠钟建华和陈秀兰两口子接济。最初的时候，朱刚宇和许晓菱专门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对钟建华夫妇表示感谢。“大宝、小宝，你们要一直记得，是钟爷爷和陈奶奶在困难的时候给我了我们吃的，才没有让我们饿肚子。”、“对于帮助过我们的人要说什么呀？对了，要说谢谢。这才是有礼貌的小孩子。”一开始，接济的物资有菜有肉有大米，朱刚宇和许晓菱心中无比感激；接着，就只有大米、红薯等主食，能吃饱就不错了，朱刚宇和许晓菱觉得很满足；后来，主食没了，钟建华送来了几盒月饼和坚果，虽然月饼难吃，但是坚果有营养，朱刚宇和许晓菱觉得能勉强果腹也是可以接受的，就是心中有一点微词。最后，钟建华夫妇送来的东西居然是剩饭剩菜，而且基本上只够孩子们吃，两个大人只能饿着肚子，人家能给你吃的已经很不错了，你还要怎样？但饥饿、寒冷、封闭、害怕、绝望，这一切的一切让朱刚宇和许晓菱止不住的埋怨和愤恨。朱刚宇指责许晓菱作为妻子和母亲，平时就不知道在家里多准备一些食物。许晓菱大骂朱刚宇是废物，别人都能抢到物资，就他抢不到。直到前天，钟建华和陈秀兰没再送过东西过来。朱刚宇就在楼道敲了半天门，好话说了一箩筐，还差点被冻成狗，钟建华和陈秀兰都没有开门和回应，朱刚宇一家硬生生饿了一整天。第二天，朱刚宇又去敲门，钟建华和陈秀兰不回应，他就一直敲门，低声下气地哀求。直到钟建华在门后说：“小朱啊，别敲了，我和老婆子也快没吃的了，走吧，唉，你想想别的办法吧。”朱刚宇这才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跟许晓菱一说，两人是一阵绝望，看着饿得不怎么动弹的大宝和小宝，心里一阵刀绞。第三天，也就是停电的这天。朱刚宇想再去哀求钟建华夫妇，希望能要到一点吃的。拖着饥寒交迫的身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有动静，趴在猫眼一看，钟建华家门口有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影，分不清楚男女。这个人稍站一会儿，门就开了，就看到房门里伸出一只手，提着透明塑料袋子，里面有好几个土豆、红薯和一小袋大米。这个人接过东西，什么也没说，转身就下楼去了。钟建华的门也关上了。朱刚宇先是诧异，怎么会有陌生人找钟老要食物呢？接着就是欣喜，钟老家里还有食物的。最后是愤怒，明明有食物，骗我们说没有了，现在却给了别人。自己和妻儿足足饿了2天！现在就去找钟老要，他要是给还罢了，不给的话。朱刚宇眼里闪烁着凶光。“钟老，陈老，求你们再给一点吃的吧，我们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求求你们可怜可怜，给两个小孩子一点吃的也行啊，求求你们了。”“我刚看到你们给别人大米了，你们就再给我们一点吧，就一点。”“钟老，陈老，求你们了。来，大宝、二宝，快求求钟爷爷和陈奶奶给我一点吃的。”，！朱刚宇一边敲门，一边有气无力地喊，看二老没有反应，就把两个儿子招呼过来，希望二老能看在小孩子的面上给一点吃的。两个小孩子一听要吃的，虚弱也强打着精神喊道：“钟爷爷，钟爷爷，大宝肚肚好饿，求求你给大宝一点点饭吃吧。”声音有说不出的虚弱和可怜。二宝还小，这会儿只会哭。许晓菱也在旁边抹眼泪。钟建华和陈秀兰心里好受吗？不好受，他们也躲在门后掉眼泪，可两位老人家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们也想活下去啊，能接济朱刚宇一家四口近一个月，可谓是仁至义尽。后来物资实在不多了，老两口也要留下一些备用。但即便省吃俭用也没忘记也要拨一半出去端给朱刚宇一家人。有人觉得二老应该发扬奉献精神，牺牲自我，把活下去的机会让给孩子。但是奉献只能要求自己，绝不能要求别人。要求别人奉献的，都是敌人。这种人甭管话说得多么漂亮，其思想实质是认为老年人的价值不如年轻人，以及你的价值不如我。就像两块物品非要损失一块的话，宁愿损失价值低的那块。这是唯价值论，与我们倡导的以人为本理念相悖。可以倡导和鼓励，绝不能要求和逼迫。所以无论大人小人、男人女人，都有求生的本能，都有活下去的资格。也因此，那些愿意自我奉献牺牲的人，才更显得崇高和不朽。我们要记住他们！：（）末日：走肾也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