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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阿爹另一名副将拼死带她闯出了一条血路,当时才不过五岁的她又如何能死里逃生。
可那副将终究也倒下了,死前将她托付给了天灵山的孟德笙道长。
想到此,魏溪龄看了一眼受伤的肩头,耳边回荡起下山前师父的叮嘱:手中的剑不该莽撞出鞘。
她承认,此次刺杀是有些心急了。
可她在天灵山等了整整十二年,日日夜夜拼命习武练剑,就是为了这一瞬,以牙还牙,执剑深深刺入张疏怀的胸口,亦如十二年前那场雪夜,他对阿爹所做的。
此次不行,那她就再谋机会。
魏溪龄站起了身,才走不过两步路,又险些晕倒,她忙撑住床柱,默默坐了回去。
边无垠的话又一次被忽略,心中不免有了郁气,脱口而出:“你莫不是个哑巴?”
见她不过怔了一瞬,就好似无事发生一样默然垂眸,安安静静坐在床沿。
边无垠看着她,细细回想自她闯了进来,确实从未听她发出半点声音,哪怕是威胁人的时候,甚至连身上的伤痛也没听她哼上一声。
她的喜怒溢于言表,纵使口不言,但一双眸子灵动得很,此刻他这般挑衅,以她的性子不该毫无反应。
如此推断越发坚定了他的猜测,此前所有被她忽略的那些问话都有了解释。
再看魏溪龄时,边无垠胸口那点郁气便散了。
“那你可识字?”
过了片刻,边无垠又问话了,可魏溪龄只觉这人聒噪,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这番模样,边无垠便觉得自己白问了,微不可察叹了一口气。
“殿下!”
门外传来一声小心翼翼的叫唤,是一尖细嗓音。
魏溪龄瞬间抽出匕首,两眼警觉地盯着他,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边无垠有些无奈地扶额,第一次耐着性子安抚人,“是孤的贴身太监。”
见她稍稍放松了姿态,这才唤人进来。
童迟端着托盘进来,脚还未落地,已感受到非比寻常的氛围,便不敢乱看,只低垂着眉眼将托盘至于床头小柜上。
托盘上一碗药,乌漆嘛黑的,苦味刺鼻。
旁边还有一盘蜜饯,一盘桂花糕,看起来十分可口。
魏溪龄的眼珠子看了一眼汤药,就转而盯向那盘蜜饯,又盯向那盘桂花糕。也不动作,只是眼珠子滴溜溜转着。
童迟看了看魏溪龄,又看了看他的主子,最终认命,端起旁边的小碗,舀了两汤匙药汤进小碗。
“姑娘,我先替你尝尝。”
童迟捏着鼻子灌入了口,苦得脸都皱变了形,喝罢才委屈道,“奴才亲自熬的,没毒,就是苦得很,姑娘可含一口蜜饯压压。”
童迟说罢,端端正正立在原地,尽显自己忠心耿耿。
这试药是主子亲口吩咐的,但可没开口说也能尝一口蜜饯,他自然不敢。
魏溪龄还是第一次见旁人试药这回事,于是默默看着童迟这一系列操作,见他被苦得这般难受,便往他跟前推了推那盘蜜饯,提醒他怎么忘了还有这个。
童迟看看那盘蜜饯,又看看眨巴着眼望着他的姑娘,有点受宠若惊,看了一眼边无垠,见他缓缓别过去的眼眸里,有了一丝笑意,便回头忙笑道:“谢谢姑娘!”
说罢赶紧拿了一颗蜜饯含在口里,而这厢,魏溪龄端起汤药,一口气喝完,干脆利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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