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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一场好戏（第1页）

佟家村口，佟父带着有些局促的佟新伟走到了这群穿着民警制服的人面前。佟父眼神里透着几分精明与世故，不动声色地给佟新伟使了个眼色。佟新伟心领神会，手迅速探入兜里，掏出一盒还未开封的香烟，疾步迎上前去，脸上堆满了略显生硬的笑容，给前来调查的民警们一人递上一根。佟父也赶忙凑上前，手中打火机“咔嚓”一声脆响，火苗蹿起，他微微弯着腰，热情地为民警们逐个点燃香烟。佟新伟抬眼打量，见那身着笔挺制服、身姿挺拔的是民警周东和夏青，他们两位昨天在派出所里佟新伟就跟他们打过交道了；而另外两位没穿制服、稍显青涩的，想必是协警。“我是民警周东，他是民警夏青，那两位是协警彭志和马涛。想必你们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周东声音低沉却不失干练，开口道明来意。“知道，知道，我们这点事还麻烦你们特意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小伟，别愣着，前面带路啊！”佟父陪着笑，点头哈腰的模样像极了古时的店小二，边说着还边瞅了一眼身后紧张得额头直冒冷汗，只知道干巴巴站着的佟新伟。佟新伟一个激灵，忙不迭地应道：“走走走，我家就是那户院子。”说着，他抬手远远指向自家那在绿树掩映下的院落。周东走上前，宽厚的手掌拍了拍佟新伟的肩膀，瞧见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正簌簌滚落，便压低声音安抚道：“这次就是例行公事，不用紧张。上面都交代好了。”佟新伟闻言，紧绷的身子瞬间松垮下来，眼睛睁得溜圆，满是惊喜地望向周东，那模样仿佛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佟父跟在后面，耳朵却竖得老高，周东的话一字不漏地钻进他耳中，他心里暗自思忖，估摸着应该是雷志国在背后托了关系、抬了一把手。有了这层“后台”的底气，民警们办案的就少了些严谨，好似组团下乡看风景一般。佟新伟和佟父更是有说有笑，活脱脱像一个导游氛围组合，带着他们在村子里慢悠悠地晃悠着，每到一处，还煞有介事地讲解几句。说来也巧，像是提前彩排过一样，他们刚在村里溜达没几步，就有村民从自家院子里迎出来。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手捧着满满一簸箕花生米，满脸堆笑地朝穿警服的周东和夏青递过去，嘴里还念叨着：“警察同志，辛苦了，尝尝自家炒的花生米。”不远处，一位婶子也匆匆赶来，手里攥着一把大红枣，直往民警们怀里塞，热情得让人有些招架不住。路过佟建国家门口时，佟建国和他媳妇儿正站在门口，目光追随着这一行人。只见佟父和佟新围着周东走在最前头，有说有笑，昂首阔步的。而另外两位协警则像个跟班似的，跟在后面。“这不是四村的周东吗？这身警服穿着真帅！过来做什么呀！”朱锦绣从佟建国身后挤出来，嗑着瓜子，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看热闹不嫌事大，一眼就认出了穿着制服的周东，笑盈盈地夸赞着，那语调拖得老长，听得周东心里一阵舒坦。“是朱嫂子呀，例行公事过来看看。”周东嘴角上扬，脸上的得意劲儿都快溢出来了，循着声音回应着。“哟哟哟，这说话‘例行公事’像那么回事啊，真给你老周家长脸了。你这出息了可得多罩着我们乡里乡亲的呀。”朱锦绣嘴巴像连珠炮似的，说得周东笑容愈发灿烂。“那是自然，自然。”周东应和着，脚步却未停歇，佟父他们也并未在佟建国家门口多做停留，接着朝前走去，就这么一路逛着，所到之处，村民们看到都热情地招呼着，还有主动上前为佟新伟说好话的。“小伟和她媳妇儿老恩爱了，你可别误会了。”乡亲们扯着嗓子喊道，脸上的真诚劲儿不似作假。“就是啊，他们两口子自由恋爱，和睦着呢。年纪都是小事，我们村的都能证明，那孩子我们看着长大的，他们年纪都没问题。”“是啊，小伟她媳妇儿我们都是看着长大的，人好看又勤快。”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一路上，周东心领神会，嘴角噙着笑，静静看着这一路村民们的表演，心中已然知晓了七八分，脚下步伐也未作丝毫停留。周东心里跟明镜似的，上头既然已经交代清楚，此番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佟父带着周东他们悠哉游哉地逛完了整个村子，而后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往停面包车的地方走去，看样子是打算结束调查打道回府了。“队长，我们就走了？不找当事人问问吗？”协警马涛，一个刚入职的毛头小子，看着今天这明显敷衍了事的调查，心里憋不住疑惑，忍不住向周东发问。在警队里，协警地位和权利低于民警，出来办案大多是辅助民警，可马涛今天看见这莫名其妙的查案方式，心里那股子执拗劲儿上来，也顾不上这些“规矩”了。周东扭头瞥了一眼马涛，见他眼眸清澈，还透着少年的天真和赤诚，心里暗叹一声，嘴上却没好气地说：“你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件事，你看看乡亲们的反应，答案不都明摆着了。”“可是我们连当事人的面都没见到啊！我们就在村子里逛了一圈，这个事就定了？”马涛涨红了脸，丝毫不理会身旁彭志暗暗的拉扯，打掉彭志拽住他手臂的手，继续执着地追问。“别特么一根筋，要问你自己去问，这件事到我这里就结束了，收队！”周东不耐烦地吼道，说完，大步跨上面包车，一屁股坐在副驾驶上。夏青也紧跟其后，坐上了驾驶位。公路边，就剩彭志看着不肯罢休的马涛，一脸无奈，他再次伸手拉住马涛的胳膊，劝道：“走吧，队长说收队了。”“不行！我坚持我们要跟当事人谈一谈，没有这样办案的！我们明显调查不到位！要是办案都像我们这样，这社会早乱套了。”马涛甩开彭志的手，眼神中透着倔强。在马涛单纯的认知里，周东作为一个正式在编的民警，按照常理来说理应具备更强的责任感。可今天这场调查，且不说作为民警的专业精神，他连最起码的敬业精神都没有！他作为队长对待这个案件的敷衍程度让他怒火中烧、愤懑不已。：（）我隔着月亮，慢慢回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