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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他只是想着装可怜装柔弱,推他去出头逃避被报复而已。
在他跟那群小男生斗嘴动手的时候;在他为了存一点钱替外面的同学写作业写到右手起茧的时候;在他高高兴兴把做了大半年的蜗牛风铃送给他的时候;闻祈却在背后默默冷嘲他是傻子,还将他的风铃摔碎,说恨他。
所以什么等他十二年都是假的,他是怨他一个人走了,过好日子没有念着他,白费了他眼巴巴讨好吗?
江稚茵指尖都捏至发白,他又回到第一页从第一个字开始看,发现根本没有眼花,都是闻祈一个字一个字、一笔一划写下来的。
……全部都是真话。
怪不得再见面的时候说他伪善,难道那才是真心话吗?
江稚茵突然觉得这个本子记录出那人表里不一、违和的两面,本子前半部分还写着温温柔柔的言语,他有问他有答,结果是一边微笑一边在本子背后写下那样冷漠的嘲笑。
江稚茵在行李箱旁边蹲了很久,江琳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听见,只是一直紧紧攥着那个廉价的粉色本子。
江琳狐疑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看什么呢?你电话响好久了。”
“哦,哦。”江稚茵迟疑了一下,像是刚回过神来,把本子卷了起来捏在手里,转头去接电话。
他已经忘记之前跟成蓁约的见面时间了,对方打来电话催促,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绊住了脚。
“不好意思啊。”江稚茵抬眼看着时间,“刚刚收拾东西来着,我现在过去。”
按理说成国立的时间比他要金贵得多,第一次见“爸爸”就迟到,好像所有事情霎时间乱成一团,堵塞着他的心腔,闷得人喘不上来气。
江稚茵坐上车里还不死心地翻动那个本子,想着可能并不是闻祈的字迹,但那细细软软的字体又确实跟他俩的对话部分字体一样,他连说服自己那并不是闻祈写下的证据都没有。
跟奶奶一起种花的是他,给零食的是他,晒头发的是他,存钱的是他,被领养的是他,“茵茵”也是他。
车里闷得慌,江稚茵拉下了车窗,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提醒着:“今天挺冷的,没带伞的话,待会儿下了车最好去便利店买一把,下午好像要下冰雹。”
“好,谢谢您。”江稚茵把本子塞进包里,把车窗升了上去。
成蓁约她去的是成国立老朋友开的一家茶馆,一般只接待一些上流豪门的熟客谈生意,不对外开放。
茶馆里装修简单,但一看就价格不菲,大厅里摆的各种木雕和瓷器都是淘来的一些老古董,工艺十分精美。
檀木桌上蕴起茶雾,炉子的热水烧沸了,成国立坐在矮桌前,用夹子往茶杯里放置茶叶。
成蓁对她笑笑,叫她自在一点:“我妈在的时候管他管得严,不让抽烟不让喝酒应酬,老头子就只能天天跑茶馆里喝点茶,喝得睡不着,晚上就背着手去遛弯儿,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别太拘谨了。”
江稚茵点点头,因为本子的事情,她心情已经称得上极差,但这是第一次与亲生父亲见面,江稚茵不能摆苦脸。
成国立身体看上去很健朗挺拔,但毕竟年纪大了,鼻梁上架着老花镜,撇去茶盏上的浮沫时还得把眼睛眯成两条缝。
他说话也不绕弯:“跟你那边的养母说过了吗?既然已经确认关系了,得回成家来吧。”
毕竟是在谈判桌上挥手就谈几个亿生意的大鳄,江稚茵跟他说话还很紧张:“我不回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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