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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茵沉默几秒,叹着气开口:“刚刚在谈判的时候不是已经出过气了吗?何必在人家公司里动手。”
闻祈实话实说:“他出去以后又说了脏话,这笔账又怎么算?”
“他骂你了?”
闻祈动了动眼睫,歪头盯向她,声音轻:“我什么时候理过骂我的人。”
这么多年里,上了学、上了班,私底下把他当话题说的,公开取笑的,多了去了,闻祈没那么多闲工夫一个一个去报复,他这方面的私欲约等于没有,因为甚至连他自己都抱着极端蔑视自己的态度,也不会觉得别人说的有多过分。
但是说江稚茵不行。
一点都不可以。
这都已经不是理智考虑的范围内了,只要涉及到这个名字,就处处都是红线和禁忌。
江稚茵看着他的脸,又突然错开对撞的视线,偏向窗户外面,把话题引到不那么相干的地方:“先处理你的伤吧。”
她记起来什么,从随身背的包里翻翻找找,夹层里掏出几个塞着以防万一的创可贴来,塞进闻祈手里,让他自己贴在唇角那块儿止止血。
闻祈一边低头撕开创可贴,一边问:“你没怕吗?”
“怕什么?”
“我。”
江稚茵哽了一下,匆匆把包包的拉链拉好:“我又不是老鼠……看谁都怕。”
“他本来也该吃点苦头,而且。”她补充,“不意外,像是你会做的事。”
“但是的但是,在人家公司弄得人尽皆知的,也不好,要是李维咬死你先动手找事,很不好收场。”
她喋喋不休,闻祈只分出一小部分心思去听她讲话,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抬起的胳膊,关节处磕青了一块。
他很自然地抬了手,握住她的小臂,用指腹蹭了一下,力道倒是不重,但是江稚茵还是下意识“嘶”了一声,躲开。
“不是说不疼?”
江稚茵挤到靠车窗的角落:“你碰它当然疼。”
闻祈的瞳色沉了下去,缓慢移动视线,有点出神,唇角抿出很轻的下撇弧度,神色冷然起来。
仅一个小动作,江稚茵就明白他在想什么,拍开他的手,撤回自己的胳膊。
“别动其它心思了,就到此为止,我不需要你实施报复。”
闻祈认真答:“我可以做得隐晦,他不会——”
“如果我说话没用的话,你也不必再问我了。”
他噤声不语,眉头往下压了压,像皱眉,不能理解。
良久以后,闻祈还是放弃,把身子坐正,开了口:“好,我听话。”
出租车停在两座大楼中间,江稚茵先拉门下车,闻祈待在车里看着她离开,又扯了几下红绳,放松了一点,然后低眼磋磨着剩下的几个创可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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