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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一个警察一手提着一桶浆糊,一手用刷子在程振奇的算命铺子外面的布棚上,刷上浆糊。另一个警察将一张画有杀死田村津喜嫌疑人画像的通缉令,贴在浆糊上。然后,这对浅草警察署的警察,一前一后地走进了程振奇的算命棚子。“两位……抽签?”盘腿坐在蒲团上的的程振奇,见一高一矮两个警察走进来,平静地说道。提浆糊桶的警察说:“坂上大师,把身份符拿出来。”程振奇说:“身份符?放家里了。如果要算命证的话,我倒有一个。”“算命证?”提浆糊的警察笑道。“谁给你发的?”“算命协会。浅草寺算命协会。”程振奇一本正经地说。“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协会?”“妇人都有协会,我们当然也得有。”“拿来,我看看。”程振奇果真拿出一个算命证来。“真是岂有此证。”警察笑了笑,把算命证还给程振奇。“二位如果需要的话,也可以办一个算命证。”“我们要算命证干什么?”警察诧异地问。“去居酒屋喝酒,老板会少收你一点钱。”程振奇说。“遇到可疑的人,也可以算一算。”“还有这事?”“是不是比贴通缉令好玩?”“的确是。”抱着一卷通缉令的警察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你们知道,我叫坂上大师。”程振奇说。“我问你叫什么名字!”抱通缉令的警察提高声音说。“坂上,坂上赤井。”提浆糊桶的警察放下浆糊桶,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在上面写着什么。“年龄?”抱着通缉令的警察问。程振奇捋捋胡子,答道:“算命证上有,53岁。”“在哪儿出生的?”抱着通缉令的警察再问。程振奇答道:“山口县。”“来东京有多久了?”抱着通缉令的警察继续问道。“六年了。”说话的是一个倚在门框上的男子。抱着通缉令的警察听见声音,转向倚在门框上的男子。问他:“你又是干什么的?”男子说:“我在隔壁,跟这老头一样,算命的。”正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的警察收起笔记本,对程振奇说道:“发现通缉令上的人,要立即向警署报告,知道吗?”程振奇说:“是。”另一个警察问,“坂上大师,你能不能算算什么人杀死了田村津喜少佐?”“不是中国人,就是日本人。”程振奇说。“这还需要算?”提浆糊桶的警察说。“我不说,你怎么知道?”程振奇说。“坂上,我看你已经神经错乱了!”两个警察看了程振奇和那男子一眼,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程振奇松了口气。那男子说:“坂上大师,上午来几个算命的客人了?”程振奇说:“一个都没有。”那男子说:“我也是。一上午没有一个生意。都是让这帮警察给闹腾的。抓不到杀田村津喜少佐的凶手,来找我们算命的麻烦,真是晦气。”程振奇冲那男子笑笑,说:“生意总会有的。”那男子转身走进了自己的算命棚子。程振奇静下心来。他现在所有心思,都已不在算命上。每天按时来到浅草寺前,只有一个目的。等待那个答应让自己加入特工组的女人,前来召唤。从宪兵司令部出来,刘简之开车驶向东京北郊----特工组的另一个成员----周沪森就住在那里。周沪森现在的名字,叫三岛胜平。在距离周沪森家还有300米的地方,刘简之把车停下来。然后推门下车,朝着周沪森家走去。他不能直接把车开到周沪森家门口。徒步来到一处木栅栏门前,刘简之推开了木栅门。空气中有一种马屎味。刘简之很快就看见了马厩。马厩里没有马。这说明周沪森不在家。正如你很难于大白天在出租车司机家,找到出租车司机一样。二、二六之后,刘简之再也没有见过周沪森。那晚,周沪森探听到了日本向满洲增加兵力的消息。周沪森是特工组年纪最大的成员。周沪森的家在上海外滩对面的浦东。也就是那个宁愿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栋房的那个浦东。八岁开始,周沪森便陪父亲下海打鱼,16岁时,父亲不幸去世,周沪森利用在警察局当科长的叔叔的关系,在上海警察局当了一名警察。后来又成为上海警备司令部属下的警备连的连长,直到被选到特工组,参加秘密培训。刘简之在周沪森的院子里转了转,最后在马厩的木柱上,画了一个记号,然后回到车上,开车离开。孟诗鹤给冢本夫人当油画老师,已有十四个月之久。但是,孟诗鹤说,她至今还没进过冢本大佐的书房。刘简之决定去看看,冢本大佐家到底怎么回事。,!给刘简之开门的仍然是女佣木村景子。“先生,您找谁?”见到刘简之英俊的脸孔,木村景子用一种温柔的语气问道。“我叫佐藤彦二……”刘简之说。“您是来接佐藤太太的吧?您稍等,我这就去叫她。”木村景子说。刘简之突然觉得自己来得有点唐突。不一会儿,木村景子领着孟诗鹤走了出来。“现在还早,你先回去吧。”孟诗鹤说。“没关系,我就在外面等你好了。”刘简之说。“是佐藤君来了吗?”冢本夫人突然从画室走了出来。刘简之连忙上前施礼。“冢本夫人,您好!”“我原本打算留您太太一起共进晚餐,既然佐藤君您来了,那就一起吧?”冢本夫人盛情地邀请道。“冢本夫人,您不用这么客气。”孟诗鹤说。冢本夫人坚持说:“佐藤君,快请进来吧。”刘简之不再犹豫,一脚踏进门,在玄关处脱了鞋,走了进去。木村景子将刘简之迎进茶室,奉上茶水。冢本夫人和孟诗鹤也一前一后地走进茶室来。冢本夫人对木村景子说:“今天就提前开饭吧?”“不等冢本大佐了吗?”孟诗鹤问。冢本夫人说:“大佐来电话了,参谋本部晚上有重要会议,就不回来吃晚饭了。”白跑一趟,刘简之心想。一个小时以后,冢本夫人和木村景子将刘简之和孟诗鹤送上汽车,一个劲地邀请刘简之。“常来啊,佐藤君!”冢本夫人说。回家的路上,刘简之开着车,久久没有说话。“刘简之,你是来接我呢,还是想进冢本大佐的书房?”“我顺道,来接你。”孟诗鹤说:“以后再别来接我了。冢本大佐家,可不是赶集的地方。”直到晚上10点,周沪森才赶着马车,回到自己家的小院里。他将马车在院子前停住,跳下马车,打开栅栏门,把马车牵了进去。然后解开马套,卸下马车,将两匹马牵进马厩,往料槽里添上草料,又将水槽里的水加满。累了一整天的两匹马吃喝着。周沪森拍拍马头:“辛苦了,伙计!”突然,周沪森看见了拴马的木柱上,用粉笔画着一个“※”字。这是唤醒的信号,刘简之来过了!周沪森望望四周,把粉笔字抹去。然后,周沪森点燃了一支烟,蹲在地上,吧嗒吧嗒地抽起烟来。:()潜伏东京之暗刃割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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