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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沪森把马车赶到安全屋附近,停下车,把藏在车厢里的十几个油布包,装进一个麻袋,悄悄扛进安全屋藏好,然后赶着马车回家。此时天已微亮,他不敢惊动邻居,牵着马,小心翼翼地走近自家的木栅门,伸手把木栅门轻轻拉开。“三岛君!”一个女声突然喊道。周沪森被吓了一跳。回身一看,马路对面日丽居酒屋的女老板小春日丽,正向自己招手。“什么事?”周沪森问。“你过来!”小春日丽说。“有什么事,你说吧!”周沪森说。“帮我把这两个醉鬼拉到警署去!”小春日丽说。“醉鬼?什么醉鬼?”周沪森问。“两个警察。”小春日丽说。“你家那位呢?”“他不在。”“你给多少钱?”“警署这么近,你还要钱?”小春日丽说。“你把这两人送走,我请你喝酒。”周沪森知道小春日丽难缠,只好把马车牵到日丽居酒屋门口,走进日丽居酒屋,把两个烂醉如泥的警察,扛到马车上。“走吧!”周沪森说。“去哪儿?”小春日丽问。“去警署啊!”周沪森说。“你送去就行,”小春日丽笑着说,“我烧两个菜,等你回来。”周沪森摇了摇头,只好赶着马车,走向一公里外的警署。到了警署近前,周沪森发现警署的门关着。他把车停下,跳下马车,上前敲门。“三岛,不要敲!”一个声音说道。周沪森回头一看,一个警察站在马车边,扶着另一个醉酒警察。“你们俩酒醒了?”周沪森问。“你看我们两个的样子,像喝醉了吗?”警察说。“不像。”周沪森说。周沪森也不说话,牵着马车掉了个头。“等等!”警察说。周沪森回过头来。“不准向警署长说起我们喝醉了酒的事。”警察说。“是。”两个警察推开警署门,走了进去。周沪森爬上马车,吆喝着把马车赶到家门口。侧头朝对面一看,日丽居酒屋的门开着。心想,小春日丽果然在等待自己。但现在,周沪森记挂的是程振奇。他小心翼翼地推开木栅门,将马车牵进小院,卸掉马车,将两匹马牵到马厩边,往料槽里添了一些马料。两匹披散着长长鬃毛的马匹凑了过来,把头伸向料槽,马嘴一张一合地咀嚼着食物。“辛苦了,二位!给你们记功!多吃点!”周沪森拍了拍马头,对马说。喔喔喔----墙角鸡舍的公鸡突然长声鸣叫,吓了周沪森一跳。周沪森走近鸡笼,把打鸣的公鸡从鸡笼里抓了出来。从腿上拔出一把短小的匕首,伸向公鸡脖子。今夜行动前,周沪森就已经与程振奇约好,行动结束以后,程振奇会来与他共享宵夜,喝点早酒。他要宰了这只鸡,犒劳犒劳程振奇。对程振奇第一次参加行动的表现,周沪森非常满意。但周沪森住了手,他有些舍不得。周沪森把公鸡重新塞进鸡笼,收起匕首,起身走向木栅门。“三岛,快过来!”小春日丽烧好了菜,刚好从居酒屋走出来。“我休息了。”周沪森说,“你让你的厨师陪你吧,我想睡大觉了。”小春日丽显然生气了,转身走进居酒屋,拉上了门。周沪森转身走进屋子,进厨房烧菜。烧好菜,程振奇仍然不见踪影。周沪森开始不安。他走出屋子,发现天色渐亮,门外的马路上,开始有车驶过,有人行走。一个邻居见到周沪森,跟周沪森打着招呼。“早上好,三岛君!”邻居说。“早上好,藤田君!”周沪森说,“你起得真早!”“你不也一样嘛?”邻居说,“今天不出去拉客?”“去,靠拉客吃饭呢,咋能不去呢?”周沪森说。邻居渐渐走远,周沪森两头眺望,仍然见不到程振奇的影子。开车离开现场需要2分钟,丢弃汽车和尸体需要5分钟,步行到我这儿,大约耗时80分钟,加起来不会超过一个半小时。可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会不会出事了?周沪森愈加担忧起来。但他很快就释然了。程振奇早上八点必须出现在他的算命棚里。一定是来不及喝我这顿早酒,也害怕给人算命时满嘴酒气,不来这里,一定是先回他自己家了。一定是这样的。但周沪森终究还是不放心,他转身走回马厩,把趴在地上的马匹叫醒,套好马车,立即赶车出门。几乎同时,东京宪兵司令部的山本司令刚刚走进办公室,机要员便送来一份情况通报,让山本大佐签字。“什么?”“东京警察厅刚刚送来的。”机要员说。“三小时之前,两名警员在上街巡逻途中,失去了踪影。”“你去把高桥中佐和黑谷中佐叫来。”山本大佐一边签字,一边把文件夹退给机要员。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是!”机要员欠身鞠躬,转身走了出去。山本看了看警情通报,随手把文件丢弃在办公桌上。他想不明白警察失踪跟宪兵司令部有什么关系。高桥圭夫先推门走了进来。“大佐,您找我?”高桥圭夫问道。“那个教授和艺伎都放了吗?”山本大佐问。“都放了。”高桥圭夫说。“海军随便一个人的一句话,你们就抓人?帝国军舰脆弱到看一眼都不行?”山本大佐问。“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疑点。”高桥圭夫说。“我看你是精力过旺了。”山本大佐说。“那个叫程振奇的满洲人找到了吗?”“目前还没有。”高桥说,“不过,他跑不掉,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这话你已经说过几回了?自己也记不清了吧?”山本大佐说。黑谷中佐走了进来。“大佐!”黑谷中佐抬起胳膊,向山本大佐敬了一个标准军礼。山本大佐拿起桌上的警情通报,递给高桥。“你们对这件事情怎么看?”高桥圭夫看了看文件,转手递给黑谷中佐。“这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黑谷中佐的目光在文件上扫了一眼说,“这是东京警察厅自己的事情。”“高桥中佐,你怎么看?”山本大佐问。“只有一种情况下,这事跟我们有关。”高桥说。“什么情况都不会跟我们宪兵司令部有关。”黑谷中佐说。“这种事情我们也要管的话,明天哪个警察的老婆丢了,也会让我们宪兵司令部协助。”“两名警察在后半夜巡逻,人车突然失踪,这种事情在我们日本极其罕见。”高桥圭夫说,“会不会有这样一种情况,两名警察在夜间巡逻途中,遇见了对方正在做一件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事情,对方必须杀人灭口。”“继续说。”山本大佐说。“我们的警察都经过严格训练,还配有枪械,什么人能当街杀人且毫无征兆?”高桥圭夫问。“你认为是什么人?”黑谷偏着头问。“东京黑帮,不守规矩的军人,或者是外国间谍。”高桥平静地说。“外国间谍?”黑谷冷笑了一下,“高桥中佐,我看你是得了妄想症,该去dg医院看看了。你们反谍情报课设立至今,毫无成就可言,还是静下心来,先把杀害田村津喜的凶手找到吧,我的人随时可以出发。”黑谷中佐对高桥圭夫晋升中佐一直不服,高桥圭夫对此心知肚明。今后会有很多事情需要行动课合作,高桥对黑谷的羞辱性言论一直忍让。反击黑谷,终究得靠战果说话。高桥圭夫也非常明白这一点。叮铃铃……山本大佐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什么事?”山本大佐抓起电话筒。“山本司令吗?我是东京警察厅的渡边长胜。”对方在电话里说。“渡边厅长?我是山本雄大,有什么事,您请说。”“我们刚刚在海边找到了失踪的警车和警察,目前正在设法打捞。阁下可以自行判断和决定,你们宪兵司令部是否参与事故调查。”渡边说。“我知道了。”山本大佐说,“我这就派人过去协助。”“高桥中佐,你派人走一趟。”山本大佐挂上电话说,“今后少不了有需要警察厅协助的大行动,我们不能让东京警察厅的热屁股,贴在我们宪兵司令部的冷脸上。”黑谷突然想笑,忍住了。“我亲自去。”高桥圭夫向山本大佐行了军礼,看也不看黑谷一眼,转身走了出去。“黑谷中佐,你手下几十号人,就这么旁观着?”山本大佐说。“是,我马上派人去。”黑谷说。高桥圭夫回到自己办公室,竹下健太郎立即迎上来,冲着高桥圭夫摇了摇头。“又不是?”高桥问。“不是。”竹下说,“这个被举报的人的确是从满洲回来的,与田村津喜也有过节,年龄接近,长相也相似。但是他天性懦弱,绝无胆量杀死田村津喜少佐。”“这是第几个了?”“第二百零二个了。”竹下健太郎说。“我们在田村津喜身上花的时间和精力,实在是太多了。”高桥圭夫说,“这件事情先放一放。你现在跟我去一趟浦安。”“浦安?”“两个巡警昨夜失踪,在浦安找到了他们的尸体。”“是。”“带上照相机,三分钟以后出发。”高桥圭夫说。“是。”:()潜伏东京之暗刃割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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