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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浔仿佛无知无觉般,只笑道:“李兄好奇我怎知你想知道此事的?我先声明,我可没偷听你和贺子闲的任何一次私下聊天。只是贺帅可能离京太久,手下的人实在不堪用,满京城翻谢燃的衣冠冢,又打听他死时的事情,找当年见过谢燃遗体的御医。实在太显眼了。”
谢燃淡淡道:“或许他只是不甘好友死的蹊跷,想寻定军侯谢燃的死因。”
他心中想的却是,幸好叮嘱了贺子闲把锦袋纹样分开寻绣娘查,否则赵浔肯定轻易便会发现。
赵浔却也没直接反驳谢燃,耸肩笑道:“虽然隔了这许多年,再见到你之后才想起来查,实在是巧合的很。但也不是没这个可能。那李兄便当朕这个彩头是胡编乱造吧……要么,朕换一个?你想要金银珍宝作赌注吗?”
他手支着下巴,目光勾着谢燃,轻轻笑道:“普天之下,你想要什么,天上的星月……还是我手里这块玉玺,只要你想,朕都能为你取来。”
按理说,这话该是说笑,但赵浔的神情却十二万分的真诚慎重,竟叫人不知说什么好。
谢燃下意识地回避赵浔的目光,只道:“不必,就按陛下说的,若是我侥幸取胜,你便告知谢侯遗体所在。”
赵浔立刻抚掌笑道:“好,一言为定!李兄,下棋吧。我白子本就占了便宜,就请你先落子。”
于是,他们开始对弈。
谢燃可以确定,他从来没有一次下棋,下的这么痛苦。
他死后几年,赵浔这路数越发诡谲,明面上看着还是年少时那种横冲直撞,然而,这看似毫无章法的冲锋陷阵下,竟然暗合谋略,虚虚实实,外明内阴。
表面上和过去像,其实内里似乎又有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直打得谢燃措手不及。
而糟糕的是,赵浔却依然很了解他。
而更糟糕的是,他手下这还是赵浔下了一半的黑方残局。
打个形象的比喻,简直像是两个赵浔一前一后,同时在夹击他一般。
某一轮时,向来落子如飞的谢燃皱眉看了棋局许久。
要是贺子闲此刻在这里观战,一定抚掌称快,道,向来嚣张,能说出“下的慢反而会输”的谢棋圣终于遭报应了。
赵浔趁着这空隙,为谢燃沏了杯茶,笑着亲自端到他手边:“李兄,棋子触手凉,喝杯茶暖暖身子。今年的云南新茶,看看是否合口味。”
谢燃没说话,他依然看着那棋局。半晌,将手里的黑子投回棋奁。
赵浔丝毫不恼,眉眼弯弯,摇头叹道:“李兄好大的人了,怎么下棋还耍赖。”
谢燃微抬杯盖,透出些茶香:“不是耍赖,我是认输了。陛下想要我做什么,请说吧。”
赵浔挑眉:“还没下完,你我死子各半,怎么就认输了?莫不是李兄不想和我下了,随便找借口呢?来来来,先喝些茶消消火。这是普洱,喝了不会睡不着,反而助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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