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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渺觉得自己活下来了。
怪不得一旦马失控,人若是马技不娴熟便会立刻被甩下来了,马奔跑起来之后的力气和速度都超乎了沈渺的想象。
毕竟在后世她还没富裕到有足够多的闲暇去学骑马。而景区里骑的那些被人牵着慢慢走的马,自然也体会不到这样马踏如流星的感觉。
疾风拂面,将沈渺的帽子都吹落下来了。
谢祁竟还短暂地松开一只手,单手持缰,又飞快地将帽子扣了回去。
没过一会儿,自然又吹掉了。
谢祁执着地再扣。
他顺带解释道:“风大,会吹得头疼。”
如此循环了几次,最后沈渺面无表情地自己伸手抓住了帽缘。
谢祁在她身后闷闷地笑出声来。
如今有了靠山,沈渺也慢慢适应了这速度,望着驿道两边飞快掠过后退的田野,她竟然还有点闲心评估劳斯莱马的速度了,若是用后世的时速计算,起码得有五六十公里每小时。
日行千里虽说有些夸张,但劳斯莱马一日狂奔数百里说不定真能做到呢!怨不得历史上的辽金骑兵那么厉害,在冷兵器时代能做到如此高效投放士卒,已经是开挂一般了。
也怨不得官家心心念念想要大宛马呢。
而且,过弯时它都不减速,跑得又快又稳,谢祁只能无奈地从后头压低了身子,他的气息便混在风里,几乎贴在了沈渺的耳边:“对不住,它关在家里好几日没跑了,今日似乎过于兴奋了……”
“没事,让它跑个够吧。”沈渺便也跟着伏下身子,几乎抱住了劳斯莱马的脖子,它更像撒欢似的,“嗖”的一声便跑过弯,冲出了老远。
不到两刻钟,沈渺便到了城郊自己的那一片塘田附近。劳斯莱马似乎还没过瘾呢,谢祁向后拉缰绳,吁了好几次,它都还舍不得停下,最后不得不用鞭子手柄拍了拍它的脖子,它才颇为遗憾地慢了下来。
险些跑过了头。
下马时,谢祁先跳了下来,单手抓紧缰绳控制着兴奋起来的马让它稳定站立,另一只手才向沈渺伸了出来,他仰起头:“没事,手扶着马鞍,右脚先脱开马镫,跨过来,不怕,我会接住你的。”
沈渺破罐子破摔了,她的右腿跨过了马背,侧坐在马身上时便向着谢祁弯下了身子,他的手立刻环绕上来,从她胳膊下,将她像抱孩子似的抱了下来。
等脚底接触到了田埂地上,沈渺也扶着他的手臂站稳了,便抬头看向谢祁,本想说些什么,才发现他比她更努力压抑着什么,连眼角都微微红了,面对面凝望着她的眼眸里却像盛着一汪清水,那样动人。
初春的阳光难得这样明媚,天色碧蓝,游云浅淡。四下无人,唯有空荡荡的风来去,撩拨着田野、发丝与心尖上泛起的阵阵悸动。
在这世间,若要问有什么人愿完整而毫无保留地属于她——
“九哥儿。”
沈渺踮起脚,将自己重新又投入了他的怀抱里。
脸颊撞向他的胸膛那一刻,她听见了他立即变得汹涌慌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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