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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做就是了,虽复杂了些,却也不是做不得,不过没那么快,要二至三日才能做好。”
阮清攸高兴了,可片刻又低下头去,“多谢张伯,只是我手头银钱不多……”
张辽建议:“不如就并到你的药资里头。”
“不行不行……”阮清攸摆手,“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哪能用府上的钱?”
虽然季钦是府上的世子,要用中公的钱也名正言顺,但阮清攸心里头不知道如何生出这样的执念:给季钦的药膏,必然得是他自己出的钱才行。
“那你有多少钱?”张辽问。
“五十两…。。”
张辽开怀大笑,“公子这不是挺富裕?一瓶药膏而已,十两就够了。”
“真的?”阮清攸喜出望外,“那我,那我要五瓶!”
听说他那伤口好大,宁可剩下,莫要不够才好。
三日后,阮清攸拿着一盒药膏又找上了追雾、缉风,“劳烦二位兄弟代我将这药膏带给世子,这是张大夫做的祛痕膏,对他的伤口有好处。”
缉风正待接过,就被追雾拦下了,然后同阮清攸解释:“指挥使今日大约会来,您可以亲手交给他。”
阮清攸不太想亲自交给季钦,可想了半天又想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怏怏点头,回了屋。
“指挥使说今天要来吗?”缉风挠头,“我怎么不知道?”
追雾叉起双手看着缉风,“阮公子都准备好了上好的药膏了,不来一趟说不过去罢?你去罢,提前半个时辰下值回府上一趟,我不同你计较了。”
“你你你……”缉风伸手点着追雾,“你真是心眼子太多了,我以后当真要离你远点!”
缉风走后半个时辰,季钦到了泰宁侯府,他现下带伤,便戴了个幞头出门,其上缀了块羊脂玉,将他本人周身的戾气都化去了三分,细瞧居然有点子儒雅模样了。
阮清攸第一面见着,很是愣了一会子。
“天这样寒,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季钦开口。
“哦,快快请进,”阮清攸回神,侧身迎季钦进门,招呼道:“今日如何得空回府了?”
季钦揣着明白装糊涂,装模作样道:“来府上处理些事宜。”
“哦,”阮清攸点头,“处理完了吗?若还没有……”
季钦乜他一眼,截断了话茬,“处理完了。”
“哦哦,”阮清攸还是点头。
说来也奇怪,明明方才还惦记着许久没见季钦,但现下真的见着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甚至还有些局促、有些紧张,连祛痕膏的正事儿都忘得一干二净。
季钦也惦记着那祛痕膏呢,擎等着看他什么时候能想起来,一时半刻也不打算走了,“渴了,烹壶茶来喝。”
阮清攸噌地一下站起来,方才想到——季钦坐下已有一会儿了,竟然忘记了上茶。
他急匆匆起身去拿茶具,又沮丧地低下头,“我这里没有什么好茶具,更没有什么好茶可以招待你。”
现下不复往日了,日子过得,当真是难堪得紧。
“什么你这我这,不都是在一个府上?”季钦走到门前,吩咐追雾,“让周妈妈打菡萏院子里取几套茶具并着我前儿新送的茶来。”
阮清攸喜好茶道,平素也爱饮茶,季钦走马上任之后得了不少好东西,里头的茶叶都捡来了府上,已送来了有些日子,今儿总算是有个由头给送出去了。
周妈妈并着追雾一道,不多时便提着几套茶具和几罐茶叶来了。
阮清攸还记着季钦对茶不怎么计较,新茶陈茶、粗茶好茶与他来说都没什么所谓,唯一对龙井还有几分偏爱,点评过一句“这茶吃着不错”。
所以,在查看过几个茶叶罐确认有当年新下的龙井之后,阮清攸就挑了对青花盖碗出来,问季钦:“龙井可好?”
这句话可给季钦高兴坏了——了不起,阮清攸居然还记得自己的喜好。
可他没打算喝这个,毕竟阮清攸肠胃不好,现下的天儿里吃不得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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