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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看向三弟的眼神,都难言几分。
卫旷听过黄孟的话,心下松口气,却再生怒火。
不过因为表白姑娘家,被拒后,就弄成这般样子,委实窝囊至极!
“你说,你这病是因那回秋猎弄成的?”
卫陵抬起萎靡的脸,冷笑道:“我这伤追根究底,便是因为她,难道她不该负责到底,赔我一个媳妇?”
黄孟忙将自己缩到角落,又是一桩贵门阴私。
卫远想起之前,半眯起眸,睐目观看三弟。
卫旷气地险些犯病,指人大骂:“我卫旷如何有你这样不耻的儿子!”
“我是无耻,但现今她已是我的人了。”
卫陵抬手,抹过从额角流到眼尾的血,擦在袖上,悠悠道:“爹,您要真不同意,我也说了,我和她离开公府。家里三个儿子,少我这个没用的混账,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还少惹您生气动火,不是挺好?”
简直滑稽!
*
杨毓与元嬷嬷赶到春月庭院门时,想到小儿子说的混话,都有些难以前行。
但到底走了进去。
青坠见到国公夫人,忙不迭跪倒在廊下。
杨毓俯视她一眼,先进屋去。
自姑娘回来,一直躺在床上,朝向里面,问话也不说。
蓉娘担忧整夜,但瞧她那般,还有身上的青紫伤痕,不敢再问。想到夫人离世前的交代,又生气又难过地陪坐床畔,难免掉下泪来。
透过半开的疏窗,看到过来的两人,赶紧蘸干泪水,轻步朝外去。
杨毓见到蓉娘不虞的神色,似在问罪,心里有愧,先缓声道:“我去看看曦珠。”
蓉娘哪里能阻,声调却是冷的。
“她受得委屈,回来后连与我都没说话。”
杨毓更觉羞愧,为自己的儿子。
她绕过须弥式独扇插屏,走进内室,便见缥碧色的纱帐内,静卧着一个纤弱的影。
荼白的裙尾曳垂床沿,微卷的乌发落在素色被褥上,背对着枕在床上,身形单薄可怜。
杨毓慢步走过去,坐在蓉娘适才坐的圆凳上,还未开口,已先看到瓷白后颈上,被闷热天气沁出的细汗里,那些斑青的痕迹。
还有一处,似被利器划伤,拉出一条长线,直往衣襟里侧。
她霎时心疼起来,记起玉莲给她写的那封绝笔信,让她好好照顾曦珠。
可如今,却是她那小儿子造下的孽!
“曦珠,转头来让姨母看看。”
杨毓抚上她纤细的肩,轻柔地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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