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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难想象,你的师父究竟是如何教诲于你,竟敢对同门之人下此毒手,更遑论是抚育你十载春秋的师长。”
秋庭桉之于季祈永,规矩二字,似乎总是轻描淡写。
他未曾以严苛的礼仪束缚,只以寻常人家的温情相待,那份看似严厉的背后,实则藏着无尽的宠溺与纵容。
这也就是为什么,季祈永敢偷跑出宫,甚至还敢背后嘀咕秋庭桉的原因。
其实在秋庭桉的心中,季祈永始终是那个需要呵护的孩子,而非单纯的弟子。
他总下意识的以爱人的角度,陪伴在季祈永的身旁。
“翁翁,我错了……”季祈永眼眶泛红,低垂着头颅,不敢直视裴书臣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
“你可知,你所犯之事,对于师门而言,已非重罚所能了结?”
裴书臣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如同冬日里的寒风,让人心生寒意。
季祈永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安与恐惧。……是不要他了吗?
小孩子是最不经吓的……
“我知道错了,您……您不要我跟着了吗?”
“您要赶我回皇宫吗……”
季祈永越想越伤心,泪珠儿不断掉落。
裴书臣也是上了岁数,见不得隔辈的小孩这样,心中虽有怒气,却也知这孩子本性不坏,只是被一时之念所蒙蔽。
“在这里跪着反省,没我的命令,不许起身。”
未直言抛弃,却也未给季祈永留下任何侥幸的余地。
小时大人回来就挨揍
季祈永的心湖,因秋庭桉而泛起层层涟漪,情感交织,难以平息。
“我……能否……能否……”
他欲言又止,那“师父”二字,如同千斤重担,压在心头,难以启齿,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昔日,天子假手桉儿,陷你于囹圄之中,我曾怒其不争。”
“今思之,唯有悔恨。他为你赴汤蹈火,你却吝啬那一声师父,着实让人心寒……”
裴书臣语重心长,挥手示意,“你若还认他,便大胆些,唤他一声师父,你若还耿耿于怀那些昔日之事,老夫也可如实告知与你。”
“你师父,本意非囚你于牢狱,实则是为保你清白,先行布局,欲使你远离是非。”
“奈何,那竟是帝王布下的局。”
裴书臣继续道,
“他对你从无猜忌,只恐你背负千古骂名,故而忍痛出此下策,护你周全。”
裴书臣叹息一声,“一切在你,我老了,你们的事情,自己决定吧。”
裴书臣说完,走了出去,留给了季祈永一人。
季祈永心中五味杂陈,既怕见到秋庭桉失望的眼神,又渴望得到他的原谅。
他跪在院中,茫然四顾,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在无助中低声呜咽。
时序政紧随裴书臣之后,沉默不语,直至门前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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