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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帮你决策!”
高云桐一时间说不出答语,既觉得有些荒谬,又觉得凤栖或许真的可以。只是他却不能轻易点头,半晌才说:“粮草送到汴京后,我再和你爹爹母亲商量好不好?”
“不好!”凤栖说,“他们肯定不会放我跟你走。”
“亭卿,我知道你也想要为国建功立业,”他斟酌了一会儿方道,“但我不希望你遇到任何危险,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凤栖眼泪落下来:“我却宁愿和你一起死,轰轰烈烈地死。你说过我们不得不做一对‘儿女英雄’,可没有英雄是窝在父母身边的吧?以往我随你逃离温凌,谋决战事,虽算不得建功立业,但至少可以证明我不是怯生生的窝囊废,不是只能凭借着男人才可以吃一碗干饭的小娇妻!”
高云桐只能怔怔地伸手为她擦眼泪,见她的泪似乎止不住,不由也心疼:“亭卿,你确实有这样的能力,但是……战场上死亡的风险多大!逃过了一次,未必逃得过第二次。我自己愿意舍身许国,可不舍得你这样大好的青春年华就此废去。亭卿,我不要你跟我一起轰轰烈烈地死,我要你好好活着。以往的你可以逃离温凌,可以谋决战事,那是因为不得不这样做,但现在不是不得不为。”
凤栖知道他骨子里也是有犟性的,多说无益,徐徐图之更好。于是推开他给她擦泪的手,自己拧了热手巾给自己敷脸。
高云桐知道她生气了,未免小心观察她的神色,不敢招惹她生气。晚上上床睡觉,也格外软糯似的,握着她的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自己都没发觉自己说了两三遍“等仗打完了”这句话。
他怀着这样的心思,未免也变得有些浮躁了。
第二日拜访宋纲,宋纲很高兴地告诉高云桐:“嘉树,好消息!官家同意向汴梁增援的粮草点清了就送第一批去汴梁!箭镞和强弩也在加紧赶制,一旦制成,就一批批解送到汴梁和周边的几座城池里。”
他高兴地捋着胡须,欣慰地说:“官家有大格局。说句不该讲的,当年先帝母爱子抱、废长立幼,实在是白璧有瑕。若那时就不嫌吴王母氏无宠,而立这样一位贤王为储,汴梁之耻只怕就没有了。”
高云桐虽然也为要到了粮草而高兴,但还是说:“试玉需烧七日满,这样的非常时期,还待观望。”
宋纲笑笑道:“当然,晋王肯下诏为嘉树平反,撤销那位‘北狩’的官家的乱命,也算是有识人之明的。”
这话有骨头。
高云桐半晌才道:“但愿宋相公看到学生的一片赤诚心。”
“当然,当然!”宋纲急忙抚慰他,“只是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如今这局面实在不大成话。不过当务之急也不是这个,你说得对,先共御外侮再说其他。老夫说官家有大格局也是为此。”
仍是有点芥蒂,但以往师弟(师父和弟子)之情深厚,并不计较此刻政见微有差异。两个人还是一道去了颍州的官仓,检点准备借漕运送往汴京的粮草。
“官仓先供四万石粮。”宋纲说,“余下的还要从其他州县调集,徐徐送抵吧。只要黄河能撑住不失守,整条淮水就是安全的;淮水只要安全,后方运送粮草就安全。只是往河北义军那里去的粮草要谨防靺鞨截断粮道。”
高云桐很感激,他手攥了一把金黄的稻谷这是新打下来的稻谷,米香沁人心脾。他心里的豪气和感动无以言表:“多谢老师!汴梁和河北有南方的支持,就不怕靺鞨的军马和封锁,一定能守住国土,也能叫靺鞨无法‘咽下’我们的中原,还滚回他白山黑水的老家去!”
宋纲也含笑点点头,然后问:“你打算跟着漕船走,到汴梁再卸粮草到官仓?”
“嗯。”高云桐点点头,“和靺鞨作战了几次,晓得他们攻城的特点,要陪汴梁做好准备。”
他比划着:“靺鞨得了我们的军械,壕车、云梯、礮辒车等,所以城中也要依此加强防护:护城河要加宽,城墙要加高,城门包的铁皮和加固的铁条要更换,修补城墙的砂袋要早些准备好;此外,防不如攻,壕车云梯等都怕火攻,而靺鞨人信仰萨满火神,对我们的火器天然有敬畏之心,所以城中制造火器的硝石、硫磺、炭粉等也要准备……”
他说得滔滔不绝。
宋纲认真听着,最后道:“我已经和官家说了,要给你一个名分。汴梁那位,只给你平反,却没有正式任用你,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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