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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差强人意。”高云桐扭头对凤杞说,“臣执掌并州军,便可以为官家扫平天下了。”
周蓼不免又皱起眉来,毕竟高云桐今天所说的字字句句,似乎都有跟郭承恩夺权的意思他以往并不是一个权势欲很强的人,不知今日是怎么了?
“亭娘,你官人他是不是……”周蓼小声地、吃力地说,“很不信任郭承恩啊?”
努力为他今天言语的不当,找了一个理由。
凤栖道:“也许是吧,毕竟他在郭承恩军队里呆过,深知这个家伙是什么德性。”
“但是……不也是你们说的,如果能争取到郭承恩,可以为我们收复失地的大业提供不少便捷?”
凤栖已经有点明白高云桐的意思了,“重耳在外而生”,他是在给郭承恩布局,但不知皇帝有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她也不敢贸然回复周蓼,只能含混地说:“总要敲打敲打郭承恩这个小人,免得他过于猖狂。”
“敲打原是该敲打,”周蓼说,“不过现在是我们在求人,会不会说得重了,寒了郭承恩的心?”
她们俩在这儿窃窃私语,外头格局倒又变了。
凤杞道:“高将军,朕想起来,今日本要和郭将军看一看如今的堪舆图,商量一下接下来如何向两支靺鞨队伍进军。中侍的几个杀才蠢笨,说好拿来的堪舆又忘记了,回头朕要好好打他们一顿板子,给他们长长记性!”
他的声音仿佛是嬉了脸一笑:“这会儿紧急,就不再叫他们这些蠢货办事了,可否麻烦高将军去拿一下?”
高云桐犹豫了一下,大概不能违抗君命,只能不情不愿说:“好吧,那要请官家稍等。”
衣衫窸窸窣窣,然后是他的脚步声渐远。
凤杞几乎带着讨好对郭承恩说:“唉,他自视是曹铮的私人,有曹将军赐予的宝剑、虎符、军印等,并州军听他的指挥。好些时候我这个做皇帝的也因他的所谓拥戴之功,只能听他颐指气使。今日让郭将军您委屈了哈!朕心里都懂!”
郭承恩笑道:“谈不上委屈,倒是……替官家委屈了。”
凤杞沉默了好一阵,终于付之于一声长叹:“唉,如今人人都信赖他,我倒似个傀儡,谁都不肯信我。叫将军见笑了,需将军帮我。”
郭承恩抚慰道:“臣如何不了解他!他本是等下之人,贼囚胆大,又偏生读了几本书在肚子里,一夕成了气候,少不得想弄权。不过官家莫要担心,臣在官家左右,不敢说是肱股、臂膀,至少也是官家手中刀。只是并州军在他手里,不能急于一时,也不能不格外小心。”
凤杞道:“朕总要把他手中的并州军剥离!”
周蓼几乎要冲出去,被凤栖拉住了。见凤栖沉沉地摇摇头,周蓼几乎是泪水盈眶,低声道:“这个混账!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宁可相信郭承恩这样的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妹夫?他往日又不是这样爱权势的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狭隘偏激、面目可憎?!”
凤栖挽着她的胳膊,低声笑道:“孃孃稍安勿躁。您想想,要是哥哥对我夫君有这么大意见,他为什么要特意派中侍把我们娘儿俩叫过来听壁脚?无非是坦坦荡荡不怕人听才敢。”
周蓼这才有些明白:“敢情他们是在给郭承恩下套?”
凤栖点点头:“拿下郭家军,幹不思没有了前驱,盲人骑瞎马一样,只知道鲁莽乱冲了。”
周蓼拍拍胸道:“这小子,也不和我说清楚!要不是你拦着,我都要冲出去给他俩大耳刮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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