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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璘一直深嫉谢澜安的才华,更妒忌她得老师偏心,上一世,便是他带头跪逼荀尤敬,想要将谢澜安的名字从学籍划除,让她身败名裂。
荀尤敬一时未语。
谢澜安不睬关璘,胤奚沉敛地跟随在女郎左右,视线扫过去,记住了这张脸。
见老师不曾受惊,谢澜安才转身,神色浮淡地睨了那为首的虎贲卫一眼。
适时肖浪带着一队骁骑卫赶来,两边禁军一碰面,便将太学前头的广场黑压压挤满了。
肖浪在谢澜安身旁低道:“吴笠,虎贲营的。”
吴护军看见这位挟风而来的谢娘子,呆了一瞬,自然要卖她几分薄面,哂笑道:
“都是为太后娘娘办差,请谢直指莫为难卑职。”
谢澜安淡笑,“今天这出,不是太后的谕旨吧?”
虎贲营很早以前便脱离了天子隶属,归庾氏调遣。吴笠奉的是靖国公之令,与太后娘娘也没什么差别。
吴笠没退让,与名义上比他官大一级的谢澜安赔笑:
“上头有令,咱们当差的不能不从不是?直指放心,卑职只拘带头的人,”他向杨丘一指,“就是这人!还有个写文章的……”
正说着,他的两名下官夹制一人走来,“头儿,抓到写檄的了。”
被二甲卫制住之人着一身惨绿华服,竟是谢演。
“放肆,我乃谢氏子弟,岂敢辱我……我不知情……”谢演人在楚楼吃酒,祸从天上飞来,怎一个郁闷了得。
虎贲营只认指令不认人的作风他亦听闻过,心中没底,一看见谢澜安,眼神雪亮,顾不得过往嫌隙叫道:“阿妹救我,什么檄文……真不是我!”
吴笠转着眼珠看向谢澜安,“原是令兄所为,怪不得直指着急赶来。”
谢澜安未看谢演,转眸向学士堆里环扫而过。谢演见她见死不救,心凉了半截,偏生这时那热血郎君杨丘高声道:
“谢郎君不必谦虚,此檄与那篇大名鼎鼎的《北伐论》行文用典近似,虽未署名,必是郎君大作无疑!郎君高义,岂于发声,令吾侪敬佩之极!”
谢演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咬牙切齿,便要道出一人名姓。
不想就在这时,人群外远远有一人开口:“这篇檄文,是在下写的。”
街面上人声陡静。
胤奚眉心霎时拧动,他先看了眼女郎,见她面无表情,而后转头,便见一个布衣素舄的男子走来。
不饰纹样的素袖在此人臂间轻拂,荦落而清朗,他周身唯一的玉饰,是发上那只芝形白玉簪,玉质温润,恰如玉簪主人泰而不骄的气质。
“在下楚清鸢,草字潜心,一介寒人。不齿外戚误国,故舍微命以示民,锥肺腑而嗟叹。连累旁人非我本愿,请释无辜,楚生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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