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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耽误,准备进趟宫。谢策与胤奚同时起身,异口同声:“我——”
“你,”谢澜安手点胤奚,“吃完后去给福持讲书,顺便检查一下谢方麒的功课。”
教导荀胧原是她的分内事,但胤奚有孩子缘,她得懒且懒。说完又转向兄长,谢澜安笑了笑:“今日过节,阿兄该在家陪阿嫂和小宝,不用担心。”
可谢策心中不安,拉住她道:“我还是陪你去吧,自古帝王最在意天降之兆,万一皇帝当了真……”
“当真又如何?”谢澜安奇怪地反问,“我如日中天不是事实吗?权,我是不可能放的,曲躬自辩我更做不来。皇帝在庾太后手下隐忍了十六年,何为正何为乱他若还不会辨,这种滋味,就算他一回生二回熟了。”
功高盖主的道理,谢含灵比谁都懂,可事情总得有人做。
天下何人不惮她,她惧天下何人惮?
·
宫里也在过腊八。
皇帝听说含灵来了,特命御膳房再进一盅八宝豆粥,和颜悦色地让她尝尝。
皇帝如此沉得住气,反让谢澜安有些意外,如此一来,她便不好先提这事了。
宫娥接过她解下的外氅,谢澜安没坐下,站在地心端盏尝了一口粥。
宫里的御膳确有独到之处,这粥煮得稠而不烂,和家里是两样味道。
陈勍嘴角吟出一点笑意,印象中,这是她第一次吃御前的东西。
待她放下银匙,皇帝望着那张清丽冷绝的容颜,才不急不徐道:
“含灵放心,我识得真伪。你这边费心搜集王家罪证,那边就冒出个邪石妖字,还能是何缘故,自是王氏的金蝉脱壳之计。”
“陛下宸心慧断,臣感激不尽。”谢澜安拜了拜,“王氏专擅朝政多年,敢如此玩弄圣心,实是目无君主。臣一身之清白不要紧,却不忍见天威遭人践踏。”
“是了,不日便是新年,难道这种倚老卖老的人,还要留到过年吗?”陈勍顺着她的话说。
陈勍不傻,正因他不傻,才会对拿他当三岁小儿哄的奇石之说恨得牙痒。“然王翱守府不出,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谢澜安隐约动了下唇角,“臣以为,真病假病,派御医看一看便知道了。”
“甚好。”
“……娘娘,窗边风冷,陛下方才说了会回来陪娘娘的,您还是莫站着吹风,保重龙胎要紧。”
永宁宫的大宫女走到倚窗相望的成蓉蓉身边,轻声劝说。
七个月的身子已经很重了,成蓉蓉脸颊有些浮肿。她婉顺地点了点头,离开窗边。
从侯府陪嫁来的宝兴却忍不住道:“陛下陪娘娘用膳到一半,一听说谢大人进宫,便急匆匆到前殿去了……之前,还几次让娘娘请谢大人入宫说话,陛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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