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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才略显艰涩地开口:“君乾他,会明白的!”其实,柔嘉帝一统大陆的野心,外人尚且看得明白,秋月白他又如何会不知?只是不愿想罢了,柔嘉帝已非当日少年,有些事他阻止不。可他还是会去做,哪怕最后引来猜忌。因为,他守护的是君家的江山,他无愧九泉之下的父亲。只是,他一直相信,君乾会明白他的一番苦心。是君乾,他的朋友,而不是他的君。“好啦,你别难过,我相信你便是。”萧烨敛去方才棱角,又换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温驯模样,柔声安慰道。只是那眸子依旧明亮,仿佛没有什么逃得过他眼睛。只是嘴角含笑,轻轻地拿起酒杯,悠悠开口:“给朕一个停战的理由吧。”话至此,秋月白微微一笑,他果真没看错人,那孩子从来都是心地善良。那白衣负手而立,形销单薄,目光幽幽望向帐外,淡淡开口:“现在已是七月,多则再有两月,漠北将是冰天雪地,寸步难行。卢令与云泽便又重新隔断,若要再起兵就要等到来年了。”萧烨的笑容顿时僵住,此言不错,起兵时还是低估了云泽,以为只是空壳老虎,虚张的声势罢了。却不想,重创后的云泽,还是不容小觑。真是应了那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秋月白淡淡扫过他一眼,又继续说道:“左右每年解封也才三月,洛城倾举国之力相抵,难道还撑不过么?王上可以等,那卢令的将士呢,三年?十年?还能如现在一股作气么?还是早已分解离析?”那白衣句句紧逼,引得萧烨噤了舌,若有所思地样子。于是,那白衣缓缓行了一礼,淡淡开口:“恕月白直言,卢令若要解决粮食问题,此乃下下策。”萧烨亦不再说话,只是闷声地喝酒,显然是承认那白衣所言不假。又过良久,眼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径直地拿走杯子。萧烨吓得连往后跳了一步,大声斥问:“你做什么?”秋月白也不理会他,兀自地将酒器收拾起来,细细地又重新包裹。藏好了,还不时偷瞄着门帘,嘀咕着:“她该回来了。”卷卷帷望月空长叹“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角声呜咽,星斗渐微茫。漠北的夜,沉沉如水。此时秋月白正在主帐里和众将商讨战事。眼看夜已深,仍未归。安歌在寝帐中徘徊复徘徊,心中忧虑万分,牵挂万分。那白衣出门时的虚弱,也不知是否还难受?身子是否撑得住?那元帅有没有刁难他?“安安,可否别绕了?我头晕。”萧烨坐在一处简易的矮榻上,拥着被,可怜兮兮地望着她。“什么安安?叫我格桑!”安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都怪这厮,她昨夜好心地为他熬了姜汤,竟趁她不在的功夫,与那白衣偷偷喝起酒来。一想起,安歌就气得指尖都发颤。且现在,这厮还占用了她的床,那本是李元为了方便她照顾秋月白而特意安置的。不过,安歌转念一想,嘴角都泛起甜蜜的而又得意的微笑。罢了,就当这厮将功补过,意外地帮了她一把,她终于可以拥着那白衣入眠,尽管现在的她顶着一对乌黑的眼圈。嗯嗯,我安歌大人有大量,不与你一般计较,还是去等我的神仙哥哥回来暖被窝。安歌心想,便抬脚往外走去。到门前,又顿了脚,转身嘱咐道:“我去接先生回来,你别乱跑。”“嗯。”萧烨低下头去,嗡嗡地应了一声。安歌也没注意他莫名的失落,只是哼着歌便出了门,空留了个俏丽背影。萧烨缓缓地抬起头,眼眸里闪过一丝的落寞,只是看着门口的方向愣愣地发呆,心底酸酸涩涩说不出的滋味。天空寒雾迷雾,银河斜横长空。猎猎的风吹过,微冷。安歌在大帐外踱步,听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从内帐传了过来,一声一声,似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只觉跟着揪心地疼,方才的好心情都随风消散了去。闷闷不乐地踢着脚下的石子。那白衣从来都不会好生照顾自己,昨夜还饮了酒,今儿又与那些将军们商讨谋划到这个时辰,别说是那白衣身子骨弱,换做常人这般地殚精极思,身子也是吃不消。脚一踢,石子往前滚去,安歌仄头直盯着那石子,走了几步,忽见眼前投下一片阴影。春山蹙损,抬眸看去。只见那高嵩不知何时出了大帐,脚踩着方才的石子,冷笑着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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