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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珮躲在紫玉身后,悄悄朝她吐了吐舌头,“小弟弟没了,父皇正伤心呢,我可不敢上赶着讨嫌!”
映蓉矜持的站在一边,微微笑道:“公主可真是冰雪聪明。”
连乔无奈侧首,“她就是这么个鬼灵精!”
楚珮自从学会说话之后,骨子里那股聪明劲就渐渐显露出来,一开始笨嘴笨舌的也要硬说,后来渐渐学得口齿伶俐,连宫人们私底下的交谈都能被她听得八九不离十。前些时说孙柔青遭了报应的那话,就不知她是从哪个宫人那里听来的,幸好她是个小孩子,旁人不大计较,只怕孙柔青已经大动肝火。
因为这事,连乔回来后便狠狠训了她一顿,告诫她哪些话当说,哪些话不当说,虽然不见得有用。
映蓉笑道:“孙淑妃已经落到这步田地,咱们何必怕她?公主纵然得罪了淑妃,陛下也不可能因淑妃而训斥公主的,顶多说她两句就完了。”
“话虽如此,又何必因这个多生事端呢?”连乔看向女儿,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孩子也是,每常她父皇过来,总是黏着不放,这几日反倒疏远了。”
照连乔的意思,皇帝刚没了孩子,最需要儿女慰藉,慧慧倒好,偏偏选这个时候避着皇帝,连乔都猜不透自家女儿的心思。
映蓉劝道:“姐姐别急,小孩子有时候比大人懂得还多呢,陛下成日里冷着一张脸,叫人如何敢和他亲近?”她沉吟道:“听说前几日金良人奉旨到御前献琴,陛下嫌她穿得太艳,一气之下连那把焦尾琴也摔坏了,金良人回来哭了几日,现在眼睛还是肿的。”
连乔便不说话了,看来皇帝的心结仍未纾解,这些日子他伤心够了,是否到了自己出手的时候?
忽闻一声惊呼,却是楚珮手里握着的一根长长柳枝掉进了河泥里,还溅了她一身泥水,慧慧扁了扁嘴,便要哭出来。
小孩子也是爱美的,难为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月白衣裳,活脱脱便是个小美人。现在这衣裳糟蹋了,美人却梨花带雨起来。
连乔忙上前搂住她,安抚道:“别哭,别哭,让紫玉姑姑回去给你换件干净衣裳,咱们再过来,好不好?”
“不要,我要紫玉姑姑给我编花篮子,得半天才能好呢!”小姑娘毕竟稚气未脱,还有些任性。
映蓉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让姨娘陪你回去,阿娘在这里盯着,也不耽搁了编篮子,这样总成了吧?”
楚珮对于这位性子温柔的姨姨向来很喜欢,于是高高兴兴的挽上她的手,两人一道往怡元殿的方向而去。
连乔见自己手背上也沾上了一星半点的污泥,便要到河边濯净双手,谁知才将起身,就看到一身便服的楚清从柳树背后出来。
楚清带着一脸的笑,“贵妃娘娘,原来你也在这儿,小王亦是碰巧经过此处。”
连乔心道这可真是巧得出奇了,好好的路不走,这鬼东西跑到河边做什么?她对于四处留情的男人本就缺乏好感,只是碍于楚清的身份才不得不敷衍着,当下柔柔笑道:“郡王可是才从太后宫中出来?太后她老人家身子如何了?”
楚清英俊的眉目微微蹙起,叹道:“太医说母后这病来得缓,去得也慢,一剂一剂的药吃下去,总是不见好。”
连乔对于孙太后病好不好的本就不甚在意,听到楚清这样发愁,也只能勉强劝道:“郡王放心,太后她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早日康复的。”
“那就借娘娘吉言了。”楚清望着她粲然笑道,“其实对小王而言,能常到宫中见得贵妃娘娘,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连乔一听这话越发邪僻了,连紫玉都起了警觉,放下手中编了一半的篮子站到连乔身边来。
楚清的态度却还是那样热忱恳切,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言行有何不妥。
这人要不是个傻子,就是有心要将自己拉下水,连乔暗道,眯起眼睛朝湖堤的尽头望去,就看到孙柔青幽灵一般的站在那处,毒蛇一般的目光牢牢向这边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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