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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云君幼时是金尊玉贵的世家公子,少年时是师门寄予厚望的继承人,及到成年,又是众星捧月的大师兄,哪怕脾气温和,内外皆知,却也不是一点气性都没有泥塑木雕,也不是唯唯诺诺、忍气吞声的软柿子,会任人搓圆揉扁也不吭声。
当时晏灵修连声招呼都不打,仅仅在石壁上用木炭留了几个乱七八糟的字就消失了,他看见后确实又愕然又失望……还有些令他自己捉摸不透的委屈,因此生了小师弟好久的闷气。
但事后冷静下来一想,孟云君就觉得其中必定有他不清楚的隐情在。
就他所知,小师弟虽说为人孤傲了些,不喜与他人来往,却从不是没有心肝、不知人情世故的蠢人。要是不想跟自己待在一处,以他一贯以来的处事方式,大概不会管自己的身体虚不虚弱,别人的脸面是否能挂得住,睁开眼就直白地告辞离去,再不济,事后也要给出个能说得过去的解释。
但晏灵修就好像已经把这事抛在了脑后,当着师父的面和他见礼时也十分坦然,不见丝毫异色。
孟云君被吊在半空不上不下,实在是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了,只好跟着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半顺水推舟,一半自欺欺人,接受了“晏灵修的确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亟待处理”,稀里糊涂地把这事揭过去了。
——反正他现在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就说明就算这背后有风波,也应当早就平息了,用不着他瞎担心。
孟云君如是劝说了自己一通,安心了不少,起身把窗户推开了。
白日里刚下了一场雪,月色澄澈,天地间一片通明。有晚归的马车自他窗下行过,马蹄声踢踢踏踏,踩着青石板,风灯一摇一晃,晕黄的光映照在一片茫茫的雪白上,很快便远去了。
冬末春初的风总是冷冽的,孟云君深吸一口气,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这时,他依稀听见楼下传来一阵琴音,断断续续的,稍不注意就有可能错过。
孟云君想了想,推门出来了。
他们此行要去的是一个闹鬼的山谷,就在年前,几个进去砍柴的樵夫无意中撞见了一具无头尸体,屁滚尿流地被追了二里地,但好在事后无人伤亡,无头尸也畏惧外面阳气旺,龟缩于山谷中不敢出现,正适合给一帮初出茅庐的少年练手。
这家客栈距离那山谷的脚程不到一日,放下行李后,对一切都很新鲜的外门弟子就如脱缰野马似的跑出去打听消息去了,孟云君和晏灵修则留在客栈,没有提供帮助的意思。不管他们有没有做好准备,一入夜,两人就把这些兴奋过头的小少年叫了回来,打算明天一早就启程去那山谷里一探究竟。
诸位经验不足的少年们这才想起自己还画好足量的符篆,又是一阵忙乱。
好不容易把这些也弄好,夜也深了,少年们一个个困得眼睛也睁不开,迷糊着给两位师兄行了礼,哈欠连天地回屋睡觉去了。
客栈大堂空荡荡的,客人都走光了,冷清非常,店小二给他端了两盅浑浊的米酒,让到一边懒洋洋地擦起桌子来。
孟云君循着琴声绕去后堂,小院里挨着墙壁栽了一丛翠竹,半隐在阴影中,半照在月光下,叶片上积着雪,沉甸甸地压弯了些。
晏灵修就在这丛翠竹边席地而坐,膝上放着一张旧琴,琴弦微微受潮,弹起来略有几分喑哑,连出的曲调也不成谱……他好像只是在随意地拨着弦,有一搭没一搭的,于是空旷的琴音便在暮冬萧瑟的风中乱撞,颇有几分寂寂无人的寥落之意。
那只很通人性的猫卧在他腿边打盹,身后墙壁阗黑如墨,像是黑夜要趁机将他偷走似的。
孟云君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在小师弟身边,和他一起仰起头,同赏高挂青天的那轮明月。
晏灵修的琴音就停了下来。
孟云君抿了一口酒,回味了一下,感觉淡得几乎尝不出什么滋味来。他看了一会儿月亮,目光就在不知不觉间滑了下来,盘旋良久,最终还是遵照自己的内心,落在了不出一言的小师弟身上。
小师弟的手按在琴弦上,骨节分明,指尖还泛着病态的青白,素白的手背和漆黑的琴身交相辉映,竟有种异样的美感。
鬼使神差的,他突然开口,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你冷不冷?”
晏灵修偏过头,凝视了孟云君一眼。孟云君把酒盅递过去,他迟疑了一下,接了,拔开塞子在鼻端浅浅嗅了嗅,试探着尝了一口,轻蹙起眉头。
孟云君忍不住地笑:“以前没喝过酒吗?”
“醉酒误事。”晏灵修的回答一本正经。
孟云君道:“偶尔喝一次,不妨事的。”
晏灵修又不说话了……他似乎比过去更加沉默,尤其是如今整个人都浸没在黑夜中的时候,几乎给人一种他根本不存在的错觉。
孟云君习惯了,倒是不觉得没人搭理会不自在,兀自回忆道:“天枢院有一座后山,山顶一方巨石,视野极佳,又因地势较高,方圆百里的风光尽收眼底,站在那里赏月,都显得比别处更明亮几分。”
他闲话道:“若有机会,我领你去看。”
容棠看过一本书。书里的反派宿怀璟是天之骄子,美强惨的典型代表,复仇升级流高智商反派人设,可惜人物崩坏,不得善终。结果一朝穿越,容棠成了文中同名同姓早死的病秧子炮灰,还绑定了一个拯救男主系统,一共重生了三次。第一次,他死心塌地地跟在男主身边,帮他躲过各种炮灰跟反派的暗算,结果被人下毒害死,任务失败第二次,他双线并行,一边辅佐男主,一边接触反派,结果被男主一剑捅死,任务失败第三次重生,容棠想,去他妈的男主,老子不救了。于是大反派宿怀璟被人下了药绑起来的那一夜,容棠撑着快要咳出肺痨的身子,闯进青楼房间,替他解了药效,认真发问你要不要嫁给我?宿怀璟?容棠沉疴难医,陪了宿怀璟一路,隔三差五在他耳边念叨你放心,等我死了,遗产全是你的。直到大局已定,宿怀璟登基前夕,任务奇迹般宣告完成。容棠惊喜之余,为保全帝王名声,毫无心理负担地死遁跑路。结果还没出京城,天子近卫悉数压上,猎鹰盘旋空中,狼犬口流涎液,百官分跪两侧,容棠身下那只半路买的小毛驴吓得直打喷嚏。天子身穿明黄冕袍,一步一笑地从人群后走来,望向他温柔发问夫君,你要抛妻弃子始乱终弃?容棠?你能生?啊不是!你一个在上面的这么代入妻子角色合适吗!?帝王走到他面前,仰头抬手,笑道跟我回去,这天下分你一半。小剧场某年某月某日,容棠吃完晚膳躺在院子里乘凉,照例跟宿怀璟规划以后。我大概只能活两年了,到时候你记得把陇西庄子收回来宿怀璟面无表情地往他嘴里灌了一碗苦药。再某年某月某日,容棠看完话本窝在火盆前取暖,认真地跟宿怀璟告别。我应该没两月好活了,城西那间宅子你若是嫌小,城南我还替你买了一座宿怀璟咬牙切齿地喂他吃了三颗拳头大的药丸。又某年某月某日,御花园里荷花开的正好,容棠坐在桥边吃荷花酥。我可能明天就要死了,你记得把我埋宿怀璟忍无可忍,俯身堵住了他嘴。片刻之后,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缓缓后退,看向他的君后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我是大虞最好的大夫?你如果再说这话,我就当你医闹了。这天下你我共享,这山河你我同枕。阅读指南1攻受身心1v1,he2本质甜文,可能看文会发现作者没什么脑子跟逻辑3文中的所有认不出来无特殊说明统一默认为换脸,不要纠结为什么见面不识了4去留随意,弃文莫告知5祝大家生活愉快早日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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