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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与摇头:“不是的,不是因为你。”
他都没有把其他商户算进去,县里出事了,乡绅富户哪有不表示的?
是常知县太贪了,把李家逼狠了。
也是三叔那头有差错,不给家里说。
两头对上,他们家成了炮灰。
黄家是被迫卷入的。
江知与心冷的想,钱多,没靠山,族里也没出个厉害人。只怕早被常知县盯上了。
他动脑想别的,眼泪可算止住了。
横竖睡不着,谢星珩说:“我们先去库房看看?看看卖什么,怎么卖?”
江知与也想找个事做,分分心。
“好。”
他年少,经验浅,理论知识又着实丰富,正经说家务事,他很有条理。
“能卖,要找个由头送往外地。我家一年要往京都送四次节礼,镖局的生意不会对外公开,说走就能走,没谁知道货物是谁家的,送往哪里。可府中下人不能尽信,我便清点一番,七月里,以给三叔送节礼的由头,把家里明面上的东西都清理掉。”
因为钱财都拿去填农庄的无底洞了,所以没银子采办节礼,所幸家里还有几个好物件,权当孝敬。
府里上下不会有异样。
库房里的精贵物件,他会一并捎带。
旧货送去三叔家,新品送去当铺——在常知县那里学来的。
他心里窝着火。
秋季的节礼,堂哥重新列了礼单,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
现在采办的人还未回来,送信来不及召回,正好助他家渡劫,里外替换。
漂亮,花哨,符合商户家的浮夸风格。
可它们都不值钱,显得胆小。大不了再让人笑话一场。
两人在游廊上走,谢星珩提着灯笼,手势倾斜,给江知与照着路。
江知与垂眸看脚下,思绪飞速运转。
他先问:“你要当票做什么?”
谢星珩不瞒着:“以防万一。若真有官差上府抄家,抄出满箱的当票,这不打脸吗?所以配合当票花销,还得做几本假账。风波过后,如果想出口恶气,这些当票,便是江老三的年礼。”
江知与若有所思:“留下来的当票,不能都是金玉瓷器的?”
谢星珩笑吟吟夸他,“对,我家小鱼真聪明。这些贵重物件的当票,你收好了,我说过我会给你赎回来,我一定办到。”
江知与眼圈一热,差点儿又哭了。
他吸吸鼻子,牵住谢星珩的手。
游廊蜿蜒,夜行途中,有守夜的家仆跟他们打招呼,两人闭嘴不言,默默前行。
这段路很暗,只一盏灯笼照着。
江知与掌心被挠了两下,他侧目,谢星珩正好经过一盏悬顶的圆灯笼,让他整个人脱离夜色,像站在了
光里。
江知与眨眼,脑海中闪过成亲那夜的画面。
他借醉意,让喜娘去教谢星珩怎么伺候夫郎,那晚,他站院子里,谢星珩站喜房里,也是一明一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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