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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见秦珮还是受教的,便如从前一般相待,见秦贞娘面色不好,轻轻咳一声,投个警告的眼神过来。
秦贞娘知道大家闺秀不该把喜怒摆在脸上,连忙对着秦珮招呼一声:“出门了家里的点心未必吃得到,你既喜欢,包了带回去就是。”
话一说出,杨氏的眼神立刻转了开去。她也不逼着女儿和六丫头相亲相近的,只要面上过得去就好了,到底是多少年的姐妹,以后在外头总有相互扶持的时候,何必为一些小事闹僵。
秦贞娘也明白母亲的意思,可她面上服软,心里却还是气不过,倘若是秦淑如此算计,她只怕还不会气成这样,偏生是秦珮这个平日百般讨巧的。
倘若姐妹情真,许多事情直说就是,倘若心存利用,便不该打着姐妹的旗号。
再有,她也是默许了碧玺替五丫头办事的,如今五丫头被关着,她却好端端坐在外头,秦贞娘心里,终究是有些内疚的。
这番小女儿心事,在大人眼里自是不算什么,杨氏对秦珮还是那样亲切,用了点心多留她坐着说会家常,才派人陪着回从前的小院闲逛,
待秦珮一走,杨氏立刻对着秦贞娘唠叨起来:“你这个孩子,瞧着长大了,怎么做事又和从前一样毛躁起来,今天对着六丫头,怎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哪里招惹你了?”
秦贞娘嘟囔两声,却不曾说出什么来。
杨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拉过女儿轻轻拍一下:“不就是五丫头的事,我心里清楚,六丫头的算计便没害到五丫头,那还有什么可气的?”
秦贞娘没躲这一下,只道:“我就是气六丫头。”
杨氏叹口气:“你这副小心眼的样子,我可怎么敢带你去三公主的百日宴,我看到时候只带一个五丫头罢了。”
“哎!娘!”秦贞娘嗔一句,“我改了就是!”
这一日秦贞娘果然还是和从前一般对待秦珮,秦珮知情识趣,变着花样地说些外头趣事,秦贞娘也都给面子地听了。
吃过午饭,姐妹两个往园子里散步,秦珮终于寻着机会问一句:“四姐是不是恼了我了?”
秦贞娘也不知秦珮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含糊道,“姐妹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六丫头的话,我听不懂。”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秦珮轻轻叹口气:“商姨娘的事,是我对不住五姐,四姐为她打抱不平,也是该的。”
倘若秦珮闪烁其词,秦贞娘大约还要敷衍几句,见这六妹坦诚起来,秦贞娘倒不好意思再给她脸色看了,只微微点头:“这事确实是你做得不厚道,我也没甚好恼的,你有话该对五丫头说去。”
秦珮苦笑一笑:“我那日算计了五姐,出门三天日日都在烦恼这件事,愁得我脑门都冒小疙瘩了,四姐不信瞧我脸上。”
她说着,掀起鬓发,果然见额头冒了几个小疙瘩,这却是作不得假的,待秦贞娘看过,秦珮又放下头发,道:“方才我经过五姐的小院,她还在禁足,我便不曾进去,做错事情,也不是摆摆样子就能弥补的,四姐五姐只瞧我以后如何做吧。”
秦贞娘见这六妹还算有良心,便也不穷追不舍了,沉默片刻,说两句好的:“你出门这几天,两个小的天天闹着要找你呢。”
两个弟弟又纯真又可爱,是家中的宝贝疙瘩,秦珮听了,脸上先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倏然隐去,微微露出一个牙疼般的表情:“孩子虽然可爱,却也吵嚷得人头疼,这烦恼,只怕我很快又有了。”
秦贞娘不由得大惊,握住秦珮的手,不可置信地问一句:“那个秋蕴……”
“是,昨儿给我站规矩时呕了一声,我叫人传大夫来瞧了,确是喜脉。”
“方家人原先可知道?”
秦珮摇了摇头:“昨儿是头一遭请大夫,故而老爷太太和大嫂他们原先都是不知道的,只不过方绥是否知道,我却不晓得了,唉,这日子……”
方家的家事,秦贞娘也不好说什么,只用力握住秦珮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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