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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第2页）

像两条丧家之犬，他们成了相依为命的朋友。殷于野还是很喜欢喝酒，叶深偶尔不出车，也会陪他大醉，只是醉酒之后往往心旌荡漾，那些压抑多年的欲望忽然就夺去了他的理智。

当他吻上来的时候，殷于野瞬间想起监狱里的遭遇——他们剥掉他的衣服，嘲笑他背不动关公，也抗不住下山虎，他们侮辱他，损害他，把阴茎插入他的嘴里，把精液涂在他脸上，也射在他的纹身上。

叶深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一只绿色的啤酒瓶，它被殷于野挥舞着砸向自己的头，像当年砸在那群纹身的年轻人身上。

又是一年春天，蛰伏在地下的生命纷纷被唤醒，开启新的轮回。殷于野死缓转无期的前夜，刚好是惊蛰，他做了一个漫长的春梦。

在梦里，他和叶深没完没了地做爱，仿佛那就是他们生命里唯一的追求。

殷于野刚接看到这个剧本时，完全没有何时那样淡定。叶深与何时坐在一旁，眼见他的脸上晕开一片红云，逐渐扩散，最后，他连头皮都红透了。

“叶老师，这、这……”仿佛被那沓纸烫到手，殷于野任它们掉在膝盖上，语无伦次许久，也没能说出一句整话。他没想到叶深的剧本居然有这么大尺度，而且要他来主演。

“我还干老本行……不行么？”

何时没说话，想看叶深如何说服他，不想叶深只是看着殷于野，一言不发。

殷于野被他看得心慌，按说叶深不是不能得罪的那种人，他也不会介意别人拒绝，但此刻他却看不出叶深的喜怒，他的神色异常平静。

“那个，叶老师，我听何时说，出租车司机……由你来演？”

叶深点点头。

殷于野想象了一下剧本里那个形象，冒出一身热汗。叶深演过的电影不多，主要代表作都是话剧，第一次主演电影，竟是这样一个角色。既然叶深不惜自毁形象，自己就更没有负担，只是他想不明白，它们为什么要找自己这样一个外行去演戏。

他全然不知道叶深与何时背着他在谋划什么，只觉得这是何时的第一部故事片，他应该全力帮助他，无论以什么形式。

“何时，你觉得我行吗？”

何时再也躲不下去，便点点头：“看剧本的时候，我一直感觉这个角色像你，你来演应该会很轻松。”

“叶老师……”殷于野又把目光转向叶深。

“这个要问你自己，”叶深把右手放在左胸前，“听听它怎么说。”

殷于野平心静气地想了一会儿。此刻好比有一张新世界的入场券送到他手里，没人知道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也有可能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但如果不去，他一定会后悔。

他会选一条不让自己后悔的路。

所以，他答应了。

是的，这是一个没有光腚局的世界，只有分级，没有审查——————①《出租车司机》1976年导演：马丁·斯科塞斯编剧：保罗·施拉德主演：罗伯特·德尼罗朱迪·福斯特迷信的说法是，纹身是件非常讲究的事情，像文中里那种纹法是很作死的。钟馗、关公、龙、虎……这类图案，要先算一下命，能“背得住”才可以纹，命不够硬纹上就只能自求多福了。关公不能纹睁眼像，如果关公开眼，就要杀人见血。黑道里，地位不高的人也不能纹关公。虎的形象，上山虎代表着功成退隐，而下山虎则意味着四处立威。（小声逼逼：纹这么拉风的图案，如果没点实力，当然很容易被干掉……抛开迷信，这就是装逼遭雷劈啊）